第八百五十章 水下
韩芬哼着一首没人听过的曲拣起一块石狠狠砸向高耸的峭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石子飞起十几撞在壁上发出清爽的响随后一路滚落。
大家都知道韩芬是晓月堂弟一个奇怪的“俘虏没人愿意搭理只是投去不满的目他们正对龙王和上官教头翘首以这枚石子极大地破坏了气氛。
韩芬仍不满对十几道目光视若无突然放声大“龙快下好无聊啊！”
独孤羡吃了一急忙说:“别小心引来敌人。”
“引来敌人?”
“这离千骑关不太没准会有敌军斥候……”
韩芬高兴用更大的声音喊:“敌人快来龙王在这里！”
声音远远传余音不绝。
独孤羡摸不清韩芬的底脸色大身边卫兵太只得向聂增和铁玲珑求助。
聂增握刀走到韩芬身前七冷声说:“不准喊。”
韩芬笑嘻嘻地看着“小聂你不无聊吗?招几个敌人过来玩玩不是挺好?”
“不需要。”聂增将刀握得更紧了。
独孤羡后悔向聂增求助他对龙王身边的护卫向来敬而远怕的就是他们无故拔刀的脾过来咳了两“有话好用不着动刀……”
韩芬的兴致却高得“动刀我喜小聂我让你……一百招。”
“用不着。”聂增脸色铁对自己名字面前的“小”字十分不“我不想跟你动只要你别喊。”
这句威胁的效果适得其韩芬又扯着嗓子喊了一连串的“龙王”。
聂增刷地拔出韩芬这才停止叫喊。双手微微提起裙露出双弯腰抬像一名老脸上的笑容一点不“你用我用脚。小聂咱们谁也不动手。”
铁玲珑对晓月堂比较熟觉得聂增十有**不是对上前说:“公平比不准用稀奇古怪的手段。”
“我连手都不哪来的‘手段’?”韩芬突然眼睛一亮。“其实咱们三个可以一块玩你们两个都大家各自为战。”
“我就是参也是……帮他。”铁玲珑扫了聂增一眼。
“那就没意思了。”韩芬眼珠一“你们两个不是有仇吗?干嘛不比武解决呢?”
“我俩哪来的仇?”
“他喜欢你不喜欢他想带你远走高飞。你觉得他武功低微……”
聂增与铁玲珑同时惊呼:“你怎么知道……”
众人一下子都明白过原来这对少年男女之间存在情感纠有人尴尬地向别处望有人低头偷独孤羡直摇这位在战场上永远镇定自若的将此时束手无策。
“我偷听到的啊。”韩芬坦然承认。
“你干嘛偷听?”铁玲珑又气又满脸通红。
“不偷听。那还叫杀手吗?龙王也不给我事情你知道有多无聊?”韩芬一脸茫好像铁玲珑提了一个特别幼稚的问题。
聂增二话不提刀欲山下驰来一名骑大声叫道:“独孤将东面来了一队人马。”
独孤羡走到山峰边缘。向下俯“不已经到了。”
韩芬一听说真有人抛下聂增与铁玲珑。几步蹿到独孤羡身学着他的语气说:“真已经到了。”
山一千名北庭骑兵正与数量相仿的敌人对从高处望双方近在咫红蝠指着更东一点的地“还有人。”
果又有一队骑兵像是蜿蜒爬行的多足小正快速向山脚处的北庭千人军靠近。
顾慎为与上官如什么也听不两人与这边不仅隔着高还有漫过头顶的凛冽清水。
山峰南面的水池看似浅不过其实深得他们站在池头顶离水面五六尺。
他和她屏佐全身上下不着一丝衣轻轻握住对方的互相凝像是被包裹在巨大琥珀之中的生时间静他们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唯有缓慢飘动的长还有偶尔从嘴边升起一串水证明他们还活着。
顾慎为的心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甚至能跳出这一场以极为客观与克制的心态观赏对面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他看到大都是缺点。
这具身体并不完胸部微微隆像是还没有发育完髋骨稍显狭手臂和胁下分布着几个明显的黑大概是从小练武的原腰身过于笔挺。
另外两个女人的身体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相比之罗宁茶才是完美她的身体就像是男人与女人共同梦想的组合无一分可无一分可增。
鞠王后与上官如年龄相身体却成熟得别有一番风格。
但顾慎为想不起任何细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如此细致地观察过某个女人的身可也不至于毫无印象。
当他用完美与成熟这两个词汇心中其实只有极为模糊的印就像是人们谈起某件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龙王阴狠、独步王毒辣、北庭人豪爽、中原人聪明、西域人圆滑、张三丑陋、李四英俊……当人们这样形容的时只是顺口使用相应的词一旦需要详细解释并列举细节的时不免张口结舌。
罗宁茶与鞠王后只是两个词还有其她女连词汇都没留当顾慎为允许自己稍微走神回忆过去的时发现他只能想起自己的模糊感至于对方的反他当时似乎就没有注过后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第一他的眼里只有细节没有整体。这些不够完美的细节比完美的词汇更深刻地印在心以至于此时此他也没办法形容这具身体。
无需形他以杀手的冷静与理智做出保无论多少年过只需一转他就会记起这具由诸多不完美细节结合而成的身体。但他永远也无法诉诸于语并非不也并非不而是不能。
语言多简陋他越是含糊的东西越容易描述。精细到一定程度就会超出语言的樊对之描述得越离真相反而越远。
上官如带着水晶般的微她不关注眼睛所看到的任何细那张英俊的面还有数不清的伤都是感觉的一部分。
她只要感觉。
感觉同样无法描述。既无细也无整更不需要词感觉就像淹没全身的池对每一处感官都产生刺于回想这池清水的时她得同时调用鼻目耳舌身。即使这样也不完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藏其中。
关于池水的一切感觉都与对面的男子联系在一成为她的身心的一部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两人慢慢浮露出水面的时候拥吻在一完成他们该做的事。
让顾慎为感到惊讶的他心里隐藏的那只野兽竟然没有露头。一切都那么自然而高山之天空之人的本能似乎也回归到本来面目。不受压也没有喷薄的激只有愉最纯粹的愉悦。
上官如站在崖张开双毫不羞涩地向天地展示自己的身大声喊道:“我叫上官如。”
她不太满这声音里还是有一点压于是更大声喊道:“我叫上官如！”
她扭头看着目光中半是温柔半是挑衅。
他也走到崖深吸一口几次张口却没有发出声喊出自己的真实姓名竟然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我叫上官如！”她又喊更加放更加纵“他叫顾慎为！今我们相爱了！”
“我叫……顾慎为。”他的声音显得底气不于是又重来一“我叫顾慎为！”
他说不出别的太多的情绪同时涌似乎要趁机突破多年以来的束他得重新将它们送回牢笼。
“好冷。”上官如心中没有更多的要求。
顾慎为拿来自己的外披在她身上。
上官如噗嗤一声笑“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据说老汗王最喜欢跟敌对部落的女人上声称这样能享受到双重征这是不是你现在的感觉?”
顾慎为一神圣的氛围瞬间消上官如又像小时候一样口无遮“你这个问题……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像小阏氏。”
“你在回避。”
“这不是我的感我没想征服你也没有被我征服。”
上官如深深吸进一口“为什么双方都感到愉悦的事会用到‘征服’这个词呢?”
“有时候得到愉悦的只是其中一方……我想咱们该回去了。”
“哈我猜你从小就很害羞。”
“即使我不害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有……一点。”
“我让你清楚地看到这就是别记得我从前的模也别管我今后会变成什么模答应只记得现在的我。”
顾慎为点点没有提出同样的要因为他早已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他望向千骑心里开始琢磨攻破坚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