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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956

出百余枚甚

至数百枚铅子,更妙的是,它方便运输,可攻可守,造价又相对适中,因而被宋朝

枢密院寄以厚望,被认为是可以一举取代抛石机与神臂弓的火器。但以它的射程

隔着黄河,自然更加不可能对武强城形成什么威胁。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

编”,何况宋军的这次炮击,甚互阵鲁镐都碰不着。因此,这完完全全只是一次示

威。

但是,这次示威却似乎真的吓到了辽主。

辽主次日便亲至武强劳军,他登上武强城楼,远眺黄河之南,亲眼目睹黄河南

岸连营数十里的兵营,遍地的战马与骑兵,还有数百门令人望而生畏的火炮,许久

默无一言。当日他便返回河间,只过了一晚,辽国便为高太后丧,遣使致哀议。

唐康原以为石越断然不会接受议和。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不仅石越欣然接收,便是王厚坐拥步骑七万余众,兵

强马壮,也无丝毫进取之意。王厚自到了阜城后,便要求诸军修缮营垒,坚壁以

待。他将晓胜军调至东光休整,改以云翼军驻冀州,龙!军与两个神!营驻武邑

他亲率威远军与雄武一军驻阜城。又夺了仁多保忠兵权,调走听命于唐康的横山蕃

骑,将神射军、横山蕃骑与镇北军混编为一军,统归何畏之统辖,驻于北望镇。如

今唐康孤身在冀州,仁多保忠孤身在武邑,两人虽然名义上仍是当地官爵最尊贵

者,但是姚麟与种师中如何会听他二人节制?

仁多保忠是败军之将,倒也罢了。他也不愿意在武邑自讨没趣,趁着韩拖古烈

与韩敌猎南来,他便讨了个差使,陪着这两位辽使,准备先回大名。伯唐康自认是

有功之臣,况又是野心勃勃,岂能甘心这么着被赶回大名府?而且他在枢府有年

固然得罪不少人,却也同样种下过不少的恩情,譬如龙!军的种师中,便与唐康是

极好的交情,威远军的贾岩,更是受石越知遇之恩,与唐康也是莫逆之交一这些

人任摊上一个,资历又浅,官职又低,又有人情在前,唐康若去了,纵不能将兵权

拱手相让,也不免要对他言听计从。只是王厚实是个厉害角色,嘴里什么也不说

却不动声色的将他按在了惟一他差使不动的姚麟身边。虽说就算念在他几次三番去

救深州的份上,姚君瑞也免不了要给他几分面子,但云翼军的事务,却是半点也不

容旁人插手。而唐康也并不敢放肆,只能暗自忍耐着在冀州继续呆下去。

便在等候韩拖古烈一行之时,唐康还忍不住朝冀州城的城楼上看了一眼。

就在两天之前,那城楼之上,还挂着武骑军都校荆岳的人头!

肯定这桌票。

宋自太祖皇帝以来,对统军将领最为严厉的处罚。

当日荆岳触敌即溃之后,不敢返回真定,一路南逃,跑到了赵州城下才停下

来。这些武骑军的溃兵,御敌无能,残民有术,竟然在南逃的过程中,烧杀抢掠

赵州百姓虽然已有许多南撒,但留守的仍然不少,却不料受过辽军几次掳掠后,竟

又遭了武骑军这道灾。幸好赵州知州与通判颇有智术,荆岳一到,二人便大开城

门,奉上酒肉牛羊劳军,温言相待,荆岳也不疑有他,只率数十亲信进城,结果当

晚被二人灌得大醉,数十人全被绑了起来,丢进牢里。然后二人紧闭城门,亲自登

城守御,城外武骑军群龙无,却也没有多少做贼的胆子,顷刻之间就作鸟兽散。

赵州知州随即遣人急报宣台,石越闻讯大怒,一面给朝廷写奏章,一面就派了一名

使者,持节至赵州,便在平棘将荆岳以下四十余将校全部斩了,并令这使者带了这

荆岳等数人的人头,在河北诸军州“传示众”。

大宋朝的统军将领们,可还真的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严厉的刑罚。

荆岳的罪名不过三条:临敌怯懦、败军辱国、残害百姓。而他却是堂堂正六品

上的昭武校尉!而且还是统军大将。若依惯例,至多不过贬官流放。哪想到石越竟

然不请旨便行军法给斩了,还传诸州示众。

据说此事传到注京,亦是一片哗然。

然而自东京最后传来的救令,却是认可了宣台的处罚。皇帝不仅下旨褒奖石

越,还严厉警告诸将以此为戒。枢府在真定、赵州诸府州颁下榜文,凡武骑军溃逃

将士,至八月二十日前未至各官府良篇者,皆以通敌论。又下救令,荆岳以下至各

营主将、副将、护营虞侯,全都归案处死,家属流三千里。

不但武骑军诸将被严厉处罚,连兵败的渭州蕃骑主将刘法也受重责,刘法被降

职为从九品下陪戎副尉,戴罪军前听用,渭州蕃骑由慕容谦另行择将统领。甚至连

慕容谦也未能幸免,由游骑将军降为游击将军。

可以说束鹿之败,真正震动河北的,倒不是慕容谦的兵败,而是兵败之后朝廷

与宣台对统军诸将的重责。左军行营都总管司诸将中,只有两个人异常幸运:武骑

军副将振威校尉王瞻虽然先败,然而事后经王瞻上表自辩,被认定所部是得到慕容

谦撒兵的命令后才撒退的,他并无过错,兼之他杀敌与损失大体相当,王瞻不仅没

受责罚,反而以振威校尉权领武骑军主将之职:刘延庆更是作战勇猛,射杀辽军大

将,天子特旨,晋升为致果副尉,改任横山蕃军都行军参军。

但在这个时候,至少在中军与右军两个行营中,没有几个人去关注王瞻与刘延

庆,大概所有的统军将领,都很难忘记荆岳那颗用石灰处理过的人头。

所有的人,都在感受着时代的变化。荆岳的那颗人头,意味着五代以来中原王

朝的骄兵悍将传统,已经彻底结束。

在这样的时刻,唐康是很识趣的。他绝不会蠢到此时去触霉头。尽管他无法理

解,田烈武在河间坐拥步骑近五万大军后,斤倒坐视着辽主在半个河间府来去自

如,竟连袭扰辽军的心思都收了起来:慕容谦就更加象是被打掉了锐气,在横山蕃

军步兵抵达后,按理说他应该军势复振,有一点兴兵复仇的意思,然而他却龟缩于

镇、定之间,毫无东顾之意。

任人都看得出来,辽军已经无力继续南下了。

而大宋在河北自东至西马步十三四万之众,却在行坚壁高垒夕策,甚而堂而皇

之的与辽人议起和来。

唐康突然很想回大名府,当面问问石越,他还记不记得他的“绝不议和”之

誓!尽管他心里面也明白,凡是身居石越那个位置的人,大概都是将背誓当家常便

饭的。他若去指责他们,他们自然会有另一套大道理等着回复他。

“议和!议和!议个鸟和!”唐康在心里面啤了一口,忽然一夹马肚,掉转马

头,朝冀州城内驰去。

“都承!”“唐参谋!”冀州知州与通判万料不到他来这一手,院得在身后大

叫,伯唐康头都不回,早已驱马消失在城中。二人转头救助的望向姚麟,却见姚麟

正目无表情的望着北边,身子连动都不曾动过。

同一天。

大名府,三路宣抚使司行辕内,溪园。一座石亭之内,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

各色时鲜水果与点心,石桌两旁对坐着两位四五十来岁的白袍男子,两人身后,各

站着一位青衣侍从,都是低着头,叉手侍立。在石亭东边,离亭约五六步远的水池

之畔,还有一个中年白袍男子,正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垂钓。这年八月上旬的大名

府,炎热并未完全消退,这溪园之内,树木成荫,清风徐来,好不清凉,若非石亭

之外,到处都是身着铁甲,荷戈持矛的!士,真让人有人间仙境之叹。

“想来子明垂相当已猜到我的来意?”坐在亭内下的一个男子,端起面前的

玉杯,轻轻的哦了一口冰镇酸梅汤,又将杯子放回桌上。他说话之时,一双锐利的

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坐在他对面的石越。

“师朴一”石越回视着这位与自己同为遗诏辅政之臣的参知政事、兵部尚

书,默然一会。能让韩忠彦亲自来做钦差,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而如今之事,莫

大于与辽国的议和。“是皇上不准么?”

“是。”韩忠彦微微点了点头,“皇上不肯与辽人议和,想叫垂相不要接纳辽

使。”

“如此,皇上只需遣一介之使持诏前来,便足矣。”石越淡淡说道,“劳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