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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887

他顺水推舟,反与李直夫

一道北上一

石越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转头望向游师

雄,“那景叔以为当要如何应对?”

“依下官之策,不若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

“正是。晓胜军之事,深州之拱圣军才是症结所在。这数日间所议,拱圣军也

是一块心病,如今正好一并去除。只须垂相给下官一纸之令,下官愿单骑北上,解

此连环。”

“如今拱圣军困守深州,实是如同鸡胁,下官以为本不当为一城一池之得失

而乱大计。然若垂相以为深州不得不救,那倒不如便趁势而为。晓胜军与环州义勇

既然已经北上冀州,下官愿至军中,请二军于葫卢河之阴盛陈疑兵,接应拱圣军突

围。只要有宣台札子,下官亲至深州,姚武之必不能再持坚守之议。”

“不可!”石越听到游师雄愿意亲自入深州令姚咒突围,不由得一犹豫,便听

到折可适与仁多保忠、李祥皆是齐声反对。

“垂相。”折可适朝着石越欠欠身,温声道:“深州万不可弃!”

仁多保忠也道:“不错,深州万不可弃!”

“为何?”石越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定,又看看李祥,虽不说话,显然也是同一

意见,因问道:“深州虽然重要,但我大军尚未聚齐,只恐难以坚守。以大名府现

有之兵,便倾巢北上,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只怕难保万全一”

“垂相说得极是。”和洗连忙表示赞同,一面吃惊的望了折可适一眼,“依托

大名府防线之坚城要寨,诱敌深入,消耗辽人,再聚集大军,一鼓而歼之,乃是既

成之策,不可轻易更改。”

“和大人所言差矣。”仁多保忠不屑的看都不看和洗一眼,“兵无常势,水无

常形,岂得固守一法?耶律信也是北朝名将,他为何便要来大名?”

“守义公所言虽然有理,但苦在我军暂时难与契丹争锋。”游师雄委婉的反驳

道。

“话虽如此,然游大人徒知深州于我军是一块鸡胁,却不知深州于契丹,同样

也是一块鸡胁!”仁多保忠讥讽道,“契丹多是马军,要的便是宽广空间,方能驰

骋快意。深州一失,契丹往来南北,自界河至大名,全无限隔。耶律信若不来攻我

大名府,我诸城之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各路往来,除了束手兴叹,又能有何办

法?如今难得契丹一心一意想要攻克深州,其数十万大军,局促于真定、深州、河

间之间,这深州与大名防线,又有何区别?”

“守义公说得极是。”折可适接过话来,笑道:“虽然深州不若大名府硫线坚

固,离我军远而离辽国更近,但若非如此,耶律信又如何肯轻易将他的兵力耗在某

座城池之下?总得让他看到这城池是不要付出过大代价便攻得下,又能有大挫我军

锐气之类显而易见的好处,他才肯下本。”

“折将军之意是把深州当成大名”游师雄略思忖了一下,面露难色,“只恐

难以如意。以深州小城,姚武之再善战,契丹果然大举进攻,深州绝难坚守。”

“那却未必。”折可适笑道,“事在人为。我大宋与辽国,战和百余年,近二

十年来,又通使通商,前古未有,两朝互相了解之深,前史所无。况且辽主非庸

主,辽将亦非庸将,若我辈些些风险亦不肯冒,只打自己的如意算盘一”

“若有办法守得住深州,本相亦不愿意将大好河山,丢弃于辽人之手。”石越

内心的天平,终于彻底的倾向一方。他心里是很明白的,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只

能放弃深州,那便只能割尾求生。但是,他也已经敏锐的觉察到,朝野的舆论,已

经将深州与拱圣军置于一个他丢不得的地步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会下令死守

深州,只不过,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深州而已。现在,显然折可适与仁多保

忠都有方略。他便不愿意在大方针上再浪费时间。

“本相也明白,两军交战,难免要冒险。不过,本相也绝不肯随随便便拿着千

万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垂相说得极是。”折可适马上接道:“下官以为,晓胜军与环州义勇既已北

上,不论李直夫是何原因—此事他终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国法军法不

容—但如今是临战之时,亦要权变,宣台可向其下令,令其择机增援深州。同

时,再遣神射军北上冀州,接应晓胜军。两军合兵一处,可战则战,不可战便退守

冀州,辽军轻易也奈何不得。只要能牵制住一部分辽军,令其不能专心攻打深州

又使深州知道援军近在咫尺,必能拼死守城,便有机会令深州守到我大军聚集之

日。”~

“垂相,下官愿意随神射军北上。”折可适话音刚落,仁多保忠马上向石越请

战。

石越知道仁多保忠此举不无私心,他这次来大名,带了次子与第四子前来,自

然是想找机会给两个儿子立功,毕竟他的爵位只能由长子承嗣,但对此石越也是求

之不得,当即应允:“若守义公去,本相无忧矣。”

那边厢,游师雄见石越主意已决,亦不再坚持。和洗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但听

到是神射军北上,他也放下心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他轻松得太早了一点,石越马上便又问道:“不过一还有一事—倘若最

终与辽人决战,要至深州一带,甚至更北,大名府诸军,便不能安守大名观战,契

丹多马军,河朔军多步军,恐难当其锋一”

“垂相放心。”和洗正要说话,折可适已先回道:“下官有一策,或可一

试。”

“哦?”不仅是石越,所有人皆有些意外折可适的回答。

折可适看了一眼座中一直不曾说话的何去非,道:“昔者在朱仙镇时,便曾与

何先生一道计议以步克骑之法,当时便想出一个法子,只是未有机会施行。”

“如今契丹所恃者,不过是其有火炮之利,可破步兵大阵。下官等以为,若要

对付火炮,便只有用火炮。契丹以火炮别为一阵,我军却可以火炮与步军为一阵。

我军可制造一种战车,装载火炮于车上发射,布阵之时,便以此战车居前,长枪次

之,弓弩手再次之一当日何先生曾画出战车与阵法图纸,下官录有复本一”

石越心中大赞,但又有几分奇怪:“此策为何不曾上呈枢府?”

折可适尴尬的笑了笑,“被枢府拒绝了。”

石越大奇:“为何?”

“布一阵,用火炮太多,朝廷一时没这许多火炮来装备诸军……”折可适马上

又说道:“但大名府有现成的火炮与炮手,稍加挑选,便可用于此阵。”

“布此一阵,大约需要多少门火炮?”

“辽军火炮同样移动不便,两军列阵之时,只需前阵有火炮便可,其余三面

仍可依旧制列阵,若是一军列阵,有大小火炮四五十余门足矣。倘若四面皆有火

炮,其余三面可略加裁减,总计一百五十门火炮,足以令辽军不敢缨我之锋!”

“一百五十门?!”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大名府一城,便有大小火炮三百余门。”石越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从大名府防线诸城寨拆个一两百门下来,辽人也未必攻得破。此城有的是工匠,只

要有图纸,造战车亦非难事。”他的目光投向和洗,“便请何先生与和将军一共主

持此事,让雄武一军操练此阵一此阵叫何名?”

“环营车阵。”折可适也没想到石越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的建议,看了何去非

一眼,二人都是喜出望外,忙又说道:“以和将军与何先十夕能,雄武一军又本已

熟悉火炮,操练一两个月,必能成功。”

这的确是有些意想不到的,要知道,对于如何将火炮应用于野战中,应对辽军

的火炮,枢密院最终支持的是另一种意见—与辽军一样,组建专门的火炮军。枢

密院因此增建了许多的神!营,这些神!营,拥有的火炮少则数门,多则也不过数

十门—枢府看中的便是他们调动灵活,便于控制。而这种意见的代表将领张蕴

统领着最大的一支神!营部队,此人原是石越的部将!

因此,折可适虽然借机提了一提,却绝对想不到居然真的会有了这样的一个机

会。

当天晚上,临清县。

一天走了八十里后,晓胜军都指挥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