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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122

。贵派

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治伤大有灵效,请你给一点我师

……给一点岳姑娘,让她带去救人治伤。”

岳灵珊一抖马头,转身而去,说道:“你一剑斩他不死,

还想再使毒药么?我才不上你的当。令狐冲,小林子倘若好

不了,我……我……”说到这里,语音已转成了哭声,急抽

马鞭,疾驰向南。

令狐冲听着蹄声渐远,心中一片酸苦。

秦绢道:“这女人这等泼辣,让她那个小林子死了最好。”

仪真道:“秦师妹,咱们身在佛门,慈悲为怀,这位姑娘虽然

不是,却也不可咒人死亡。”

令狐冲心念一动,道:“仪真师妹,我有一事相求,想请

你辛苦一趟。”仪真道:“令狐师兄但有所命,自当遵依。”令

狐冲道:“不敢。那个姓林之人,是我的同门师弟,据那位岳

姑娘说受伤甚重。我想贵派的金创药灵验无比……”仪真道:

“你要我送药去给他,是不是?好,我这就回福州城去,仪灵

师妹,你陪我同去。”令狐冲拱手道:“有劳两位师妹大驾。”

仪真道:“令狐师兄一直跟咱们在一起,怎会去杀人了?这等

冤枉人,我们也须向岳师伯分说分说。”

令狐冲摇头苦笑,心想师父只当我已然投入魔教麾下,无

所不为,无恶不作,哪还能信你们的话?眼见仪真、仪灵二

人驰马而去,心想:“她们对我的事如此热心,我倘若撇下她

们,回去福州,此心何安?何况定闲师太她们确是为敌所困,

而任我行是否来到福州,我却一无所知……”见秦绢过去拾

起斩断大树的长剑,给他插入腰间剑鞘,忽然想起:“我说若

要杀死林平之,何必背后斩他?又岂会一剑斩他不死?倘若

下手之人是任我行,他更怎么一剑斩他不死?那定然是另有

其人了。只须不是任我行,我师父怕他何来?”

想到此节,心下登时一宽,只听得远处蹄声隐隐,听那

马匹的数目,当是于嫂她们化缘回来了。果然过不多时,一

十五骑马奔到跟前。于嫂说道:“令狐少侠,咱们化……化了

不少金银,可使不了……使不了这许多。黑夜之中,也不能

分些去救济贫苦。”仪和道:“这当儿去龙泉要紧。济贫的事,

慢慢再办不迟。”转头向仪清道:“刚才道上遇到了个年轻女

子,你们见到没有?也不知是甚么来头,却跟我们动上了手。”

令狐冲惊道:“跟你们动上了手?”仪和道:“是啊。黑暗

之中,这女子骑马冲来,一见到我们,便骂甚么不三不四的

尼姑,甚么也不怕丑。”令狐冲暗暗叫苦,忙问:“她受伤重

不重?”仪和奇道:“咦,你怎知她受了伤?”令狐冲心想:

“她如此骂你们,你又是这等火爆霹雳的脾气,她一个对你们

一十五人,岂有不受伤的?”又问:“她伤在哪里?”

仪和:“我先问她。为甚么素不相识,一开口就骂人?她

说:‘哼,我才识得你们呢。你们是恒山派中一群不守清规的

尼姑。’我说:‘甚么不守清规?胡说八道,你嘴里放干净些。’

她马鞭一扬,不再理我,喝道:‘让开!’我伸手抓住了她马

鞭,也喝道:‘让开!’这样便动起手来啦。”

于嫂道:“她拔剑出手,咱们便瞧出她是华山派的,黑暗

之中当时看不清面貌,后来认出好像便是岳先生的小姐。我

急忙喝阻,可是她手臂上已中了两处剑伤,却也不怎么重。”

仪和笑道:“我可早认出来啦。他们华山派在福州城中,

对令狐师兄好生无礼,咱们恒山派有难,又是袖手不理,我

有心要她吃些苦头。”郑萼道:“仪和师姊对这岳姑娘确是手

下留情,那一招‘金针渡劫’砍中了她左膀,只轻轻一划,便

收了转来,若是真打哪,还不卸下了她一条手臂。”

令狐冲心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师妹心高气傲,素

来不肯认输,今晚这一战定然认为是毕生奇耻大辱,多半还

要怪在自己头上。一切都是运数使然,那也无可如何,好在

她受伤不重。料想当无大碍。

郑萼早瞧出令狐冲对这岳姑娘关心殊甚,说道:“咱们倘

若早知是令狐师兄的师妹,就让她骂上几句也没甚么,偏生

黑暗之中,甚么也瞧不清楚。日后见到,倒要好生向她赔罪

才是。”仪和气忿忿的道:“赔甚么罪?咱们又没得罪她,是

她一开口就骂人。走遍天下,也没这个道理。”

令狐冲道:“几位化到了缘,咱们走罢。那白剥皮怎样?”

他心中难过,不愿再提岳灵珊之事,便岔开了话题。

仪和等人说起化缘之事,大为兴奋,登时滔滔不绝,还

道:“平时向财主化缘,要化一两二两银子也为难得紧,今晚

却一化便是几千两。”郑萼笑道:“那白剥皮躺在地下,又哭

又嚷,说道几十年心血,一夜之间便化为流水。”秦绢笑道:

“谁叫他姓白呢?他去制人家的皮,搜刮财物,到头来还是白

白的一场空。”

众人笑了一阵,但不久便想起师伯、师父她们被困,心

情又沉重起来。

令狐冲道:“咱们盘缠有了着落,这就赶路罢!”

二十五闻讯

一行人纵马疾驰,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沿途毫无耽搁,

数日后便到了浙南龙泉。令狐冲给卜沉和沙天江二人砍伤,流

血虽多,毕竟只是皮肉之伤。他内力浑厚,兼之内服外敷恒

山派的治伤灵药,到得浙江境内时已好了大半。

众弟子心下焦急,甫入浙境便即打听铸剑谷的所在,但

沿途乡人均无所知。到得龙泉城内,见铸刀铸剑铺甚多,可

是向每家刀剑铺打听,竟无一个铁匠知道铸剑谷的所在。众

人大急,再问可见到两位年老尼姑,有没听到附近有人争斗

打架。众铁匠都说并没听到有甚么人打架,至于尼姑,那是

常常见到的,城西水月庵中便有好几个尼姑,却也不怎么老。

众人问明水月庵的所在,当即驰马前往,到得庵前,只

见庵门紧闭。

郑萼上前打门,半天也无人出来。仪和见郑萼又打了一

会门,没听见庵中有丝毫声音,不耐再等,便即拔剑出鞘,越

墙而入。仪清跟着跃进。仪和道:“你瞧,这是甚么?”指着

地下。只见院子中有七八枚亮晶晶的剑头,显是被人用利器

削下来的。仪和叫道:“庵里有人么?”寻向后殿。仪清拔门

开门,让令狐冲和众人进来。她拾起一枚剑头,交给令狐冲

道:“令狐师兄,这里有人动过手。”

令狐冲接过剑头,见断截处极是光滑,问道:“定闲、定

逸两位师伯,使的可是宝剑么?”仪清道:“她二位老人家都

不使宝剑。我师父曾道,只须剑法练得到了家,便是木剑竹

剑,也能克敌制胜。她老人家又道,宝刀宝剑太过霸道,稍

有失手,便取人性命,残人肢体……”令狐冲沉吟道:“那么

这不是两位师伯削断的?”仪清点了点头。

只听得仪和在后殿叫道:“这里又有剑头。”众人跟着走

向后殿,见殿堂中地下桌上,到处积了灰尘。天下尼庵佛堂,

必定洒扫十分干净,这等尘封土积,至少也有数日无人居住

了。令狐冲等又来到庵后院子,只见好几株树木被利器劈断,

检视断截之处,当也已历时多日。后门洞开,门板飞出在数

丈之外,似是被人踢开。

后门外一条小径通向群山,走出十余丈后,便分为两条

岔路。

仪清叫道:“大伙儿分头找找,且看有无异状。”过不多

时,秦绢在右首的岔路上叫了起来:“这里有一枚袖箭。”又

有一人跟着叫道:“铁锥!有一枚铁锥。”眼见这条小路通入

一片丘岭起伏的群山,众人当即向前疾驰,沿途不时见到暗

器和断折的刀剑。

突然之间,仪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从草丛中拾起

一柄长剑,向令狐冲道:“本门的兵器!”令狐冲道:“定闲、

定逸两位师太和人相斗,定是向这里过去。”众人皆知掌门人

和定逸师太定是斗不过敌人,从这里逃了下去,令狐冲这么

说,不过措词冠冕些而已。眼见一路上散满了兵刃暗器,料

想这一场争斗定然十分惨烈,事隔多日,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相救。众人忧心忡忡,发足急奔。

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绕入了后山。行得数里,遍

地皆是乱石,已无道路可循。恒山派中武功较低的弟子仪琳、

秦绢等已然落后。

又走一阵,山中更无道路,亦不再见有暗器等物指示方

向。

众人正没做理会处,突见左侧山后有浓烟升起。令狐冲

道:“咱们快到那边瞧瞧。”疾向该处奔去。但见浓烟越升越

高,绕过一处山坡后,眼前好大一个山谷,谷中烈焰腾空,柴

草烧得劈拍作响。令狐冲隐身石后,回身挥手,叫仪和等人

不可作声。

便在此时,听得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叫道:“定闲、定逸,

今日送你们一起上西方极乐世界,得证正果,不须多谢我们

啦。”令狐冲心中一喜:“两位师太并未遭难,幸喜没有来迟。”

又有一个男子声音叫道:“东方教主好好劝你们归降投诚,你

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中可再没恒山一派了。”先

前那人叫道:“你们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只好怪自

己顽固,累得许多年轻弟子枉自送了性命,实在可惜。哈哈,

哈哈!”

眼见谷中火头越烧越旺,显是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已被

困在火中,令狐冲执剑在手,提一口气,长声叫道:“大胆魔

教贼子,竟敢向恒山派众位师太为难。五岳剑派的高手们四

方来援,贼子们还不投降?”口中叫嚷,向山谷冲了下去。

一到谷底,便是柴草阻路,枯枝干草堆得两三丈高,令

狐冲更不思索,涌身从火堆中跳将进去。幸好火圈之中的柴

草燃着的还不甚多,他抢前几步,见有两座石窑,却不见有

人,便叫:“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恒山派的救兵来啦!”

这时仪和、仪清、于嫂等众弟子也在火圈外纵声大呼,大

叫:“师父、师伯,弟子们都到了。”跟着敌人呼叱之声大作:

“一起都宰了!”“都是恒山派的尼姑!”“虚张声势,甚么五岳

剑派的高手。”随即兵刃相交,恒山派众弟子和敌人交上了手。

只见窑洞口中一个高大的人影钻了出来,满身血迹,正

是定逸师太,手执长剑,当门而立,虽然衣衫破烂,脸有血

污,但这么一站,仍是神威凛凛,丝毫不失一代高手的气派。

她一见令狐冲,怔了一怔,道:“你……你是……”令狐

冲道:“弟子令狐冲。”定逸师太道:“我正识得你是令狐冲

……”她在衡山群玉院外,曾隔窗见过令狐冲一面。令狐冲

道:“弟子开路,请众位一齐冲杀出去。”俯身拾起一根长条

树枝,挑动燃着的柴草。定逸师太道:“你已投入魔教……”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人喝道:“甚么人在这里捣乱!”刀

光闪动,一柄钢刀在火光中劈将下来。令狐冲眼见火势甚烈,

情势危急,而定逸师太对自己大有见疑之意,竟然不肯随己

冲出,当此情势,只有快刀斩乱麻,大开杀戒,方能救得众

人脱险,当即退了一步。那人一刀不中,第二刀又复砍下。令

狐冲长剑削出,嗤的一声响,将他右臂连刀一齐斩落。却听

得外边一个女子尖声惨叫,当是恒山派女弟子遭了毒手。

令狐冲一惊,急从火圈中跃出,但见山坡上东一团、西

一堆,数百人已斗得甚急。恒山派群弟子七人一队,组成剑

阵与敌人相抗,但也有许多人落了单,不及组成剑阵,便已

与敌人接战。组成剑阵的即使未占上风,一时之间也是无碍,

但各自为战的凶险百出,已有两名女弟子在这顷刻之间尸横

就地。

令狐冲双目向战场扫了一圈,见仪琳和秦绢二人背靠背

的正和三名汉子相斗。他提气急冲过去,猛见青光闪动,一

柄长剑疾刺而至。令狐冲长剑挺出,刺向那人咽喉,登即了

帐。几个起落,已奔到仪琳之前,一剑刺入一名汉子背心,又

一剑从另一名汉子胁下通入。第三名汉子举起钢鞭,正要往

秦绢头顶砸下,令狐冲长剑反迎上去,将他一条手臂齐肩卸

落。

仪琳脸色惨白,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弥陀佛,令狐

大哥。”

令狐冲眼见于嫂被两名好手攻得甚急,纵身过去,刷刷

两剑,一中小腹、一断右腕,敌方两名好手一死一伤;回过

身来,长剑到处,三名正和仪和、仪清剧斗的汉子在惨呼声

中倒地不起。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合力料理他,先杀了这

厮。”三条灰影应声扑至,三剑齐出,分指令狐冲的咽喉、胸

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

剑法。令狐冲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嵩山派剑法!难道他们

竟是嵩山派的?”

他心念只这么一动,敌人三柄长剑的剑尖已逼近他三处

要害。令狐冲运起“独孤九剑”中“破剑式”要诀,长剑圈

转,将敌人攻来的三剑一齐化解了,剑意未尽,又将敌人逼

得退开了两步,只见左首是个胖大汉子,四十来岁年纪,颏

下一部短须。居中是个干瘦的老者,皮色黝黑,双目炯炯生

光。他不及瞧第三人,斜身窜出,反手刷刷两剑,刺倒了两

名正在夹攻郑萼的敌人。那三人大声吼叫,追了上来。令狐

冲已打定主意:“这三人剑法甚高,一时三刻打发不了。缠斗

一久,恒山门下损伤必多。”他提起内力,足下丝毫不停,东

刺一招,西削一剑,长剑到处,必有一名敌人受伤倒地,甚

或中剑身亡。

那三名高手大呼追来,可是和他始终相差丈许,追赶不

及。只一盏茶功夫,已有三十余名敌人死伤在令狐冲剑下,果

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一式。敌方顷刻间损

折了三十余人,强弱之势登时逆转。令狐冲每杀伤得几名敌

人,恒山派女弟子便有数人缓出手来,转去相助同门,原是

以寡敌众,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