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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患难之交

第20章 患难之交

洞穴里静悄悄的,蜘蛛在洞口勤劳地完善着它们的蛛网。有时一只大型飞虫冲过来,会把蛛网撞坏,有时风吹草动,会把蛛网刮坏,蜘蛛就很耐心地爬过去继续织补。

洞中人无所事事,便坐在那儿看蜘蛛织网,看了一阵儿,叶大老爷大发感慨道:“我一直以为蜘蛛把网织成,就坐在那儿静候猎物,悠闲的很,原来还有这许多织补的麻烦,何如再往洞中挪挪,蛛网损坏的次数就少了?”

田妙雯一手撑地,侧坐着身子,久了便觉酸乏,眼见叶小天穷极无聊还有心观察蛛网,心中气忿,也不等他开口邀请,自己主动向前一挪,便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下就省力多了。

叶小天有些诧异,但是他连头都没扭,谁知道看上一眼,这姑娘是喜是怒,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在田妙雯潜意识中想来,最不可见人的地方都被他看光了,靠靠他肩膀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这混蛋居然不扭头,装不知道吗?直到她贴着叶小天肩膀的耳朵,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声,这才心满意足。

田大姑娘主动偎依过去,其实自己也有些尴尬,可是这么坐久了,她的小蛮腰都快累折了,岩壁湿冷而且硌人,又不好靠上去。还是叶小天的肩膀舒服。

她清了清嗓子,接着叶小天的话头儿掩饰自己的羞窘:“有的蜘蛛林中结网,有的蜘蛛在屋檐下结网,有的蜘蛛房中结网。林中结网易遭损坏,常要修补,但它能吃到蜻蜓、知了、天牛等美味。

屋檐下结网,不会受到狂风暴雨的破坏,相对安全,但它只能捕获飞蛾、苍蝇等昆虫。室内天棚上结网。除了一年一度的大清扫,基本不会受到破坏,最是安逸,可它只能吃到小小的蚊子。”

叶小天赞同地道:“不错!人生亦如是,不肯经历任何风险磨难的人,虽然平安,却也难有大成就。常常置身于风险之中的人,一旦有所收获,收获也是巨大,与蜘蛛并无两样!”

田妙雯信口吟道:“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夷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至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叶小天扭过头,田妙雯那张具有颠倒众生魔力的美丽面庞近在咫尺,可是叶小天此刻感受到的却不是那种美丽女性的吸引力,这一刻,他感觉到的是田妙雯内心的智慧聪颖。两人相视一笑。竟尔生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田妙雯转首望向洞口,幽幽叹道:“可是有些风险磨难,本该是可以避免的。我也不知倒了什么大霉,每次遇到你。都会遇到大麻烦。”

叶小天正色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应该说,每次遇到大麻烦。都是我来救你,我是你命中的大贵人才对,可不是给你带来灾祸的人。”

“是么?”田妙雯在心中暗问。轻轻撇撇嘴角。

叶小天道:“命运,命运,命由天定,运由己生。命是与生俱来的,改变不得。运却是一个人一生的行程,如何走、如何选择,全在你一念之间,姑娘切不可把你的命途怨责到我的身上啊,小天可吃罪不起。”

叶小天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一下子打动了田妙雯。仔细想想,叶小天说的似乎大有道理,上一次她去葫县遇险,是因为一时起了好奇心,想亲自去瞧瞧叶小天一个小小典史,是怎么把徐县丞、王主簿两个比他更大的官儿玩得团团转的,如果她不去,会遇险么?

这一次,如果不是她想设计叶小天,挑起叶小天和展伯雄之间的仇恨,会莫名其妙受到追杀么?命由天定,运由己生,这么看来,还真是不假。不过……

田妙雯觉得一向清晰的思路忽然有些混乱:“为什么两次遇劫,都是因为打了他的主意。我倒霉真的跟他无关?为什么我一打他的主意就会出事?”

一时之间,田大姑娘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她就这么靠着叶小天,呼吸细细甜甜,微阖着俏眼,仿佛睡着了,谁也不会知道她正心潮起伏,想了好多好多……

展伯雄带人在山上搜到天黑,依旧没有叶小天的身影,只好回转展家堡。在展家势力范围内,出现这么大的一股无名杀手势力,田家和叶小天不是白痴,纵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会猜到一定和他有关。

不过,毕竟没有证据,而且他的补救措施非常得当,田家如今不比当年,想必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讨伐于他。至于叶小天,刚刚占了杨家之地,他还有一屁股的后事需要料理呢。

四大天王会容忍他占有石阡杨家扩张势力?朝廷会坐视他挑起战争,夺据朝廷认可的一位土司的领地?而且不管如何,凝儿是展家的人,叶小天既然没有证据,又不是被追杀的正主儿,没理由利用此事发难。

想到这里,展伯雄忐忑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这时候,展凝儿赶到了前厅,展家堡出动这么多人马,纵然别人有意封锁消息,她又岂能感觉不到。

“大伯,堡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频频出动兵马?”

展伯雄连忙换了一副脸色,打个哈哈迎上去道:“没甚么,没甚么,有一股山贼在别处被围剿,竟然逃进了我们展家的地盘,烧杀抢掠,真是岂有此理!”

展凝儿一听,一双柳眉顿时竖了起来:“竟有此事?大伯,此事交给我吧,敢到我展家生事,我管教他有来无回!”

展伯雄道:“嗳!凝儿啊,你是个女孩儿家,整日里舞枪弄棒的成何体统。咱们展家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用得着你一个姑娘家冲锋陷阵?你快回后宅去吧,这段日子好好学学针织女红,得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展凝儿脸色一冷,声音硬了起来:“大伯。我不想嫁去播州!”

展伯雄瞪起了眼睛:“女孩儿家的终身大事,由得了你自己做主?杨天王的二夫人,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还不愿意,你要嫁给皇帝不成!你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展凝儿负气地道:“我说了不嫁,大伯你可别逼我!侄女话说在头里,大伯若执意逼我出嫁,到时候让杨家下不来台,可不是侄女儿的罪过!”

“你……”

展凝儿转身就走。就走几步突又止步回头:“大伯,田家姐姐可曾回来了么了?”

展伯雄心中一跳,故作不解地道:“田大小姐?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我还以为她回了田家,怎么,她还要再来做客?”

展凝儿怎好说田妙雯离开是去见叶小天了,心中便想:“韧针姐现在应该已经见到小天哥了吧,就算小天哥要做种种准备,才好来与大伯谈判。韧针姐姐总该先回来告诉我一声啊,真是……”

她不能把这番心事说与展伯雄知道,只得暗暗思忖着离去。

展伯雄等她走远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过一杯凉茶一口干了,握着空杯暗想:“田家和叶小天抓不到真凭实据,是无法向我兴师问罪的,可得罪他们也是一定的了。如今别无他计。我唯有紧紧抓住播州杨家,才能保我展家声名不堕!”

“展姑娘,是谁追杀你?”

“你觉得。在这个地方,还有第二只蜘蛛能布得下网?”

“呵呵,展伯雄么?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

田大姑娘气愤起来,屁股又觉得痛了,痛也就罢了,问题是伤好以后一定会留疤痕,纵然田家有名医,还有滋养修补肌肤伤疮的秘方,也不可能让她吹弹得破的娇嫩肌肤复原如初,岂能不恼。

“要不然……照他说的,纹上一枝牡丹……,呸呸呸!”

田大姑娘越想越气,叶小天感觉莫名其妙,是展伯雄追杀你啊,你这么愤怒地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儿子,挨得着吗?

“我知道了!”

田妙雯眸波一闪,再度计上心来!

叶小天急忙问道:“你知道了?他为何要杀你?”

田妙雯瞪着叶小天道:“因为你!”

叶小天还瞪回去,没好气地道:“田大小姐,你非要把这事赖在我身上不成?”

田妙雯道:“我和展家无缘无仇,他为何要杀我?你不觉得他最想除掉的大麻烦应该是你?”

叶小天道:“没错!可问题是,他派人追杀的是你,不是我!”

田妙雯道:“如果杀你,谁还不知道是他动手,那时候,你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岂会善罢甘休?展伯雄那只老狐狸,舍得拿出他的老本和你的部属拼命?”

田妙雯道:“可他杀了我,却绝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杀我。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一定还有后手,可以栽赃给你!”

叶小天叫起了撞天屈:“这叫什么话,难道我就有理由要杀你了?”

田妙雯冷哼一声,道:“你年少风流,夏家、展家两位大家闺秀都和你纠缠不清,在葫县时你和花知县的夫人也有风流韵事流传出来,你要杀我,还需要找理由么?”

“呃……,你是说……”

叶小天急急思索起来,越想越觉得田妙雯此言很是合乎情理,以致忘了调侃她这是自认美貌,更加忽略了她怎会知道自己与雅夫人的那段风流传闻,若非一直在关注他,田大姑娘不大可能知晓此事。

“不错!他没有理由杀你,他却可以编排理由说是我杀了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田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忍了这口气,到时候他展家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叶小天按照田妙雯的推测,自动脑补起来,田妙雯心中暗自得意。她又不是展伯雄肚子里的蛔虫,哪会猜到脑洞大开的展伯雄究竟是何意图。

她只是挑唆叶小天和展伯雄对立失败,情急智生,再度制造叶小天与展伯雄对敌的理由罢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急急编排出的这个理由竟然不幸言中,恰是展伯雄的真实意图。

眼见叶小天入彀,田妙雯不禁暗自得意。她想了一想,对叶小天道:“莫如,你我两家,合作如何?”

叶小天的目光又回到了田妙雯的身上:“如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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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readx; 叶小天盯着于珺婷的眼睛,认真地问道:“监州让于海龙回去调兵,莫非张雨桐不肯答应的话,还真的要和他兵戎相见么?”

那晚的事,于珺婷再没提过,仿佛她酒醒之后一切都已忘记。叶小天乐得糊涂,既然于珺婷再不提起此事,他也不会再提。不过,人家毕竟曾向他投怀送抱,望着这么一个可人的姑娘,要说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那未免自欺欺人了。

“调兵只是一个态度,同时也是向他施加更大的压力。动兵当然是不行的,上边还有各路大土司,大土司上面还有朝廷,不会容许我们胡来的。”

于珺婷刚开口时,还对视着叶小天的眼睛,但是渐渐的目光就垂了下去。哪怕她再大方,终究是个姑娘,哪里做得到坦然自若。春梦可以无痕,可那并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经历啊。

叶小天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铜仁如果乱起来,实非地方之福。”

正说着,管事站在门口禀报道:“土司,张府少爷遣人相邀。”

于珺婷微微一怔,道:“张雨桐,他请我做什么?进来说。”

那管事持了一封书信进来,双手递给于珺婷,道:“这是张府的人送来的。”

于珺婷拆开书信一看,柳眉便微微一挑,微笑着把信递给叶小天,叶小天接过来一看,上边只有寥寥几行字,转瞬看完,不禁微微讶然,道:“张雨桐要请你过去,商议知府一职归属?”

于珺婷微微一笑,道:“他怕了!”

叶小天愕然道:“难道众土司准备逼他让位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话一说完,就见于珺婷微微露出得意之色,叶小天恍然道:“监州有意透露了此事?”

于珺婷颔首道:“不错,这么大的事。牵涉到这么多的人,还要调动各路兵马,想瞒天过海,自始至终不被张家察觉。根本办不到。所以,我有意泄露消息,如果能因此让张雨桐生怯,主动退让最好不过。如今果然……呵呵……”

叶小天皱了皱眉道:“监州太冒险了,如果他并不退让。反而铤而走险,岂不被动?”

于珺婷莞尔道:“有何被动?说实话,大家都在铜仁住着,一住就是几百年的邻居,谁家的根都是又深又广,想挖掉,办不到的。大家只是争着往上长,能让我家的树冠盖过他家的树冠,足矣。

真要动刀动枪,其实很难成功。就算侥幸成功,自己也是元气大伤,铜仁可不只有张家和于家,一个倒了,一个元气大伤,没有几十年功夫恢复不了,别人会等你恢复元气么?

因为这些顾忌,千百年来,土司人家不管关系闹到何等恶劣的地步,也不会斗个你死我活。就算一场恶仗打下来,生擒了对方的土司,也是索要赎金了事。不然你杀了他,他的家族再立一个土司。双方反而誓不两立了。”

叶小天苦笑道:“好吧,监州大人是铜仁本地人,对此间情形甚是了解,下官只是关心则乱,是而……”

于珺婷听到这里,容颜一霁。眸波似春水清泉,微微潋滟着,柔声道:“你真的担心我吗?”

叶小天干咳一声,退了一步,垂下目光,干巴巴地道:“下官与监州大人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自然要关心大人了。”

于珺婷无趣地撇了撇嘴,起身道:“不用担心,你当我喜欢冒险么?大不了到张家之后,侍卫们绝不离身,也不叫他张雨桐离开你我片刻,有他在手,张家还有谁敢冒险犯难呢?走吧。”

叶小天讶然道:“现在就去?”

于珺婷道:“张雨桐所邀即是现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小天犹豫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监州方才所言,固然是千余年来贵州地方形成的规矩。可一样米养百样人,未必每个人都肯循照规矩做事啊。不如等于头人回来,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他在,更安全些……”

于珺婷睨着他道:“你觉得张家少爷像个扮猪吃虎的大行家?”

叶小天道:“可是……”

于珺婷乜着他道:“我要去了,你陪不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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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珺婷翻身下马,把马鞭扬空一丢,马上有个随从赶上两步接了过去。于珺婷负起双手,抬头望着门楣上“铜仁府署”四个大字,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也轻轻握紧,似乎……握住了什么。

叶小天走到她身旁,抬头看看那块牌匾,每天由此大门出入,每天都能见到这块牌匾,真不明白这女人此时仔细端详什么。

于珺婷吁了口气,道:“走!”一马当先向内走去。

此时因为知府过世,正在治丧,休沐之期又延了几天,尚未开衙署理政务,所以衙门里非常冷清。于珺婷行于前,叶小天落后半步,另有十余侍卫紧随其后,过了前边的政务公署,迈进二堂院落,于珺婷刚刚走出两步,突然被叶小天一把拉住。

于珺婷愕然,目光先是落在抓住自己手臂的叶小天的手上,随即移到他的脸上,微愠道:“做什么?”

叶小天蹙紧眉头,道:“有些不对劲?”

于珺婷疑惑地道:“什么不对劲?”

叶小天道:“一路下来,太过冷清。就算正值休沐,没有胥吏衙役,可张府总不吝于在此处设人值守吧?”

于珺婷失笑道:“我看叶大人你太草木皆兵了吧?张家少爷有胆对我不利?”

叶小天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先探查一番妥当!”

于珺婷不以为然,却也不好拂他好意,便道:“去,察探一下!”

前方那道门户后面,已经有无数甲兵埋藏,张雨桐自墙角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悄悄探出头来,眼见他们的举动,不由大急,当机立断地喝道:“动手!”

两侧墙头立即跃出无数人影。劲弩攒射,直取于珺婷。于珺婷大惊,拉着叶小天的手臂急退,叶小天的六名侍卫也立即冲过来。将他紧紧护住。

于珺婷的侍卫浪一般涌上去,挡在他们之前,挥舞手中刀抵挡箭矢,只听“噗噗噗”,利似密雨。哪里遮挡得住,最前边的三个人登时被射得刺猥一般。

奈何这些人都是于家死士,前仆后继,毫不畏惧,前方中箭的侍卫尚未倒下,后边的人就已再度补上。待三排九名侍卫倒地,于珺亭已经拉着叶小天退到大门外,返身就走。

“追!给我追!决不能放走了于珺婷!”张雨桐从墙头翻过,疾步追了上去,此时众多甲士也从内门涌了出来。和两侧墙外跃入的箭士汇合在一起,快步向外追去。

“啊!”

于珺婷跑得匆忙,脚下一歪,崴了足踝,疼得她“哎哟”一声,叶小天满头大汗,眼见于珺婷一瘸一拐,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抢上一步,一弯腰。喝道:“上来!”

于珺婷见状也不忸怩,就往他肩上一伏,叶小天一托于珺婷的腿弯,就觉这妮子看着没肉。摸着腴润,背起来却又一点不沉,当下撒开双腿,往外就跑。

于珺婷喝道:“府外必有埋伏,去东院!”

此时他们已经逃到前衙公署,东院正是监州的院落。叶小天虽对于珺婷的话感到奇怪,却知道这女人心思缜密,又有急智,她既这么说,必有她的道理,当下毫不犹豫,便向东院闯去。

因府衙尚在休沐期间,公署内空空如野,几个侍卫护着二人逃进东院,于珺婷指点着叶小天冲进她的签押房,急喝道:“放我下来!”

叶小天把于珺婷放下,于珺婷立即宽衣解带,叶小天在一旁只看得目瞪口呆。于珺婷瞪了他一眼,娇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脱!”

这时守在门口的侍卫道:“大人,他们追来了!”说着把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下了闩。叶小天惊醒过来,慌忙脱衣,一边脱一边想:“凭这么两个人,根本守不住,却不知脱衣服做什么,难不成这位于监州也会请神上身?请什么神要脱衣服呢?”

叶小天糊里糊涂地想着,把外袍一脱,随即就去脱裤子,于珺婷尖叫一声,道:“够了,外衣、帽子就好!”

“啊?喔喔!”

叶小天急急又把褪下一半的裤子提了起来。于珺婷瞪了他一眼,挑了两个体型和适的侍卫,吩咐道:“你们穿起来!”

于珺婷说罢,悬着一条腿,跳到她的座椅旁,这摸摸那碰碰,也不知扳动了什么机关,就听吱轧轧一阵响,青砖地面竟轰然裂开,现出一条台阶次第而下的地道。

叶小天再度目瞪口呆:“这儿是知府衙门,是张家的地盘,怎么居然有条地道,而且于监州竟然知道?”

于珺婷对叶小天的侍卫喝道:“前方开路,出口若有敌兵,杀出去!”

六侍卫看向叶小天,叶小天沉声道:“听命行事!”

六人一想,确也是开路凶险更大,当下再不迟疑,马上拔刀冲下地道,这时外边撞门甚急,大门已摇摇欲坠,于珺婷又吩咐自己的手下道:“你们都顺秘道走,冲出去之后马上找文先生!”

于珺婷向来以军法驭下,那些侍卫们但知奉命,从不质疑,一听吩咐,马上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秘道。叶小天穿着小衣愣愣地站在一旁,一见侍卫们跑个精光,不禁问道:“那咱们呢?”

于珺婷向他回眸一笑,调皮地道:“咱们留下做一对同命鸳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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