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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沉浮39

德,马达 和他这个厂只怕不会有啥好结果!

  赵安邦后来也想过,马达能在陈同和、于华北手上提上去,恐怕就与此有关。在陈同和 、于华北看来,马达个人品质和道德无可挑剔,爱厂如家,生活简朴,很有责任感。然而, 他们忽视了问题的另一面,就是马达这类同志对社会信用、对经济秩序的责任意识。马达没 有这种责任意识,他的个人道德和职业道德是分裂的,这种分裂,使得他们对市场游戏规则 极度漠视和轻蔑。在经济短缺时代能得逞一时,在经济过剩时就要吃大苦头了,决无成功的 道理。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吴亚洲和亚洲集团到底还是在宁川崛起了,而马达和山 河电视机厂则成了过眼烟云。

  赵安邦再没想到马达会找到共和道8号他家来。自从离开文山,不论在宁川还是在省城 ,马达都从没上过他家的门,也没单独向他汇报过工作。凭心而论,这倒是马达的一个长处 ,陈同和当年那么器重他,他也很少到陈同和家串。因此,赵安邦看到马达不免有些意外, “哎,你这同志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马达也很意外,“咋没打招呼?赵省长,钱……钱市长没和您说起过吗?”

  赵安邦有些茫然,“钱市长和我说什么?说你找我?没这事啊!”

  马达咕噜了一句,“这……这个钱胖子,又坑我了!”说罢,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赵……赵省长,真……真是钱市长让我来的啊!我知道您工作忙,本来不敢打搅您,可…… 可钱市长非让我来,说您一直对我很关心,我……我想也是,文山这一摊子事也真得向您认 真汇报一次了,这……这才过来了……”

  赵安邦笑了,“老马,说这么多干啥?来就来了嘛!坐,坐吧!”

  马达如获大赦,小心坐下了,半个屁股搭在沙发上,上身没敢往沙发背上靠。

  赵安邦给马达泡了杯茶,“我搬到这里,你马副市长还是第一次来吧?”

  马达很拘束,双手接过茶杯,“是,是,赵省长,几次想来看您,又没敢!”

  赵安邦说:“怎么会呢?你还有不敢的事啊?当年抗命迁厂你胆子多大啊?”

  马达笑道:“赵省长,那不是因为有您的大力支持嘛!您当时担了多大的风险啊?没有 您,我今天还在大西南呆着哩!”马达一往情深地忆起了往事,“赵省长,您还记得吧?在 大众浴室,咱们头一次见面,钱市长激动得都摔了个大跟斗……”

  赵安邦意味深长地接了上来:“是啊,是啊,这怎么会忘呢?那时我和钱市长落魄着呢 ,为把你和3756厂拉来,拼命巴结你,好话说尽,笑脸赔尽,裤衩都没穿,就坐在浴池旁和 你谈判了,是不是啊?老马?”

  马达有些窘:“谁……谁这么胡说八道,败坏领导的形象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我和钱市长都可以证明嘛,谈判是在洗完澡后吃夜宵时进行的!”

  赵安邦说:“哎,马达,我怎么听说就是你在败坏我啊?败坏了好几年啊!”

  马达不安地搓起了手,“赵省长,我……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安邦笑了:“马达啊马达,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弄过来!你不是要汇报吗?好,我今天 就认真听听!你看从哪说起啊?是不是从你们的山河牌电视机说起呢?”

  马达一脸窘迫,“赵省长,您别讽刺了,电视机厂不……不是早垮了吗?!”

  赵安邦呷着茶,神定气闲说:“哦,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垮了,一九九五年就垮了吧 ?彩电质次价高卖不出去嘛,市场份额越来越少嘛!厂子垮了,主营业务没了,这山河电视 机厂反倒出息成山河集团了。听说集团搞得很不错,是不是啊?”

  马达叹了口气,“赵省长,这……这我得解释一下:资产重组,搞山河集团时,我…… 我已经调到市政府任职了,只……只是有时帮他们参谋、参谋……”

  赵安邦点点头,“对,对,那时你已经当了副市长!别这么谦虚嘛,副市长就是副市长 ,还什么在市政府任职!你马副市长工业抓得好啊,给山河集团出了不少好主意啊!这个, 啊?多元化经营,多几条腿走路,我记得你们好像生产过山河牌鳖精,山河牌海参精营养口 服液,还投资三千万在宁川海里买了块地搞养殖?”

  马达气愤起来,涨得脸通红,“赵省长,你不提这些事我还不生气!这……这可不是我 的责任!自从我离开以后,山河这个国有企业就再没搞好过,一个班子不如一个班子,光腐 败分子就陆续抓了十几个!连我小舅子都抓了,是我让抓的!”

  这事赵安邦听说过,马达的小舅子在山河集团做副总,伙同营销公司几个家伙做假账, 贪污货款,被抓起来判了八年刑,马达很正派,大义灭亲,没包着护着。

  马达益发气愤,“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职工素质这些年也严重下降!我当厂长时,谁敢 动厂里一点东西?后来好了,啥都往家拿!生产鳖精时,鳖精里没鳖,鳖都跑到职工的汤锅 里去了!生产海参精营养液时,海参又跑到大家的炒菜锅里去了!我火了,和他们厂长说: 不行就改产吧,生产毒药,看他们还吃不吃!”

  赵安邦一针见血道:“你们生产的鳖精、海参精里到底有多少鳖和海参啊?就算职工不 吃,只怕也没多少吧?否则,怎么一个个又垮了?是被罚垮的吧?!”

  马达怔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赵安邦,“赵省长,您……您咋啥都知道?”

  赵安邦说:“那是,对你马达和你马达麾下的这个国企,我特别关心嘛!”

  马达又说起了泡在海里的那块地,“赵省长,你都想不到,这帮家伙不负责任到了什么 程度!在宁川搞房地产,买块地能买到大海里去,简直让你匪夷所思!”

  赵安邦打趣说:“你们买地原来是要盖房子啊?我还以为想搞海产养殖哩!”

  马达一脸痛苦,不像装出来的,“赵省长,你说说看,如今这世界成啥了?还有没有起 码的商业道德?还讲不讲一点游戏规则?卖地的家伙欺负我们是山里来的旱鸭子,退潮时带 着我们的人去看地,谁能想到涨潮后地会被海水淹掉呢?!我听说这事后,气得差点没晕过 去,真恨不能一个个把这帮混账王八蛋全毙了!”

  赵安邦哑然失笑,“老马,也别太气,这块地迟早有一天总还能盖上商品房的,你要有 信心!宁川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海岸线正以每年五厘米的速度往下退!”

  马达不好意思接碴,叹息说:“赵省长,你说,这些烂事我负得了责吗?”

  赵安邦严肃起来,“马达,你当真以为自己没责任吗?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为啥你 一走,企业就变成这种样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当初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一句了 吗?你们这些年有没有在现代管理制度上下点真功夫?!”

  马达喃喃道:“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