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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

特别白

第五百三十七章 沙场之技 风起微澜

二二站在押送他的兵丁!间,要比具边的人高出半头,是高大了,可能比最为高大的马三标还要略高。//混&混 小 说 网// (wwW hunhun Net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邻近五月,吴二和几个侄子都穿得是单衫,那三个小伙子能看到双臂筋肉鼓起,颇为敦实,反倒是吴二看不出什么肉来,但却让人感觉健壮。

“吴家这四个,倒是没吃苦啊!”

王通笑着说了句,边上的谆到回答说道:

“老爷当时吩咐。吴大在外面办差,总不能亏待他家人,所以圈在院子里不让出来,吃喝供养都是按照军属待遇,听看守的兵士说,开始还毛躁些,后来就老实了,女眷们自己窝着,男丁们老弱孩童休息,其余的都整日打熬身体

王通点点头,低头问道:

“吴二你说你马步都精通,刚才押你过来,这段路你怎么不逃,应该是有空子钻吧!”

“老爷说笑了,又不是没逃过,就算打翻了几个小的这几个小侄子怎么办,院子里的家人怎么办”

这时,谆剑边上笑着打趣道:

“吴老二你不要在老爷面前充大,方才看押你的军将说,你来到天津卫跑了三次,都被追回来抽了顿鞭子,连累子侄挨打,家里人也挨饿。受了埋怨,这才消停下来是吧!”

被谭剑这么一数落,吴二觉得脸上挂不住,也知道人在屋檐下要低头,可王通在木台上下望,不能让人看扁了,没个好前程,当下粗声回答道:

“这位军爷,吴二手无寸铁,官爷们又是用骑兵,单枪匹马的怎么打得过,要真是面对面斯杀小谁会怕!”

王通也是笑了,并口说道:

“你这三个侄子比你如何,能打的过你吗?”

“打不过。他们三个才见了几次血小就算并肩子上,也不是小人的对手”。

王通晃了晃身子,从木台上跳了下去。扬声吩咐说道:

“那两套操演用的竹甲、木兵来,本官和这个吴二比试比试”。

边上人刚要相劝,王通摆摆手说道:

“竹甲、木兵伤不到人,不必担心,吴二,本官比校场上那些兵卒要强,却比不过带你来的这位军将,你和本官分出输赢,然后决定给你安排什么位置!”

这话说的明白,是要看看吴二的本事。再决定任用,吴二愣愣,抱拳粗声说道:

“那就得罪大大老爷了”。

双方穿上竹甲,拿起木刀木盾,竹甲都是用蔑片编制而成,木刀则是类似短棍,吴二接过木刀木盾之后,晃了晃盾牌开口说道:

“劳烦再换柄木刀过来。”

边上王通的亲卫把木刀递了过去,还以为是这木刀不趁手,却没想到这吴二丢掉了盾牌,换成了刀。

吴二双刀摆了摆,煞是灵活,这使用双刀可比刀盾要复杂的多了。他那三个侄子面露兴奋的神色,谆将等人对视,却都是不以为然。

王通也摇头自言自语道:

“江湖上本事,没什么用处。”

双方伸出刀碰了下,各自退后三步就是开始,后退三步之后,吴二双刀舞的跟风车一般,好看的很,王通则用盾护在身前大步靠近。

看到王通靠近,吴二左手的刀一个虚晃,右手刀直砍而下,若被左手的动作吸引,右手那边就能碍手,王通仅仅是盾牌猛地向前一顶,向前猛跨出一步。盾牌向外一撩,右手刀猛地刺了出去。

盾牌一撩,吴二木刀立刻砍在了木盾上,右手刀却要急忙防住木盾那一顶,胸腹间立刻露出了空档小被王通的木刀,正戳中小腹那边,那处是脆弱之处,被戳中之后,吴二连退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刀丢下,半天都是喘不过来气。

王通的亲卫脸上不屑。谆家的家将觉得理所当然,反倒是吴家的三个小辈,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老爷这身功夫名师指点,练的又是扎实,又在战场上生死里折腾出来的,没有什么多余把式,吴二做响马久了,有些本事,可华而不实。唬人的东西罢了,不过他那本领,民间私斗倒也算强手

谆将沉声评价说道,周围几人都是点头。

两人又换了长棍算做长兵来比试,吴二蹦蹦跳跳,手中的长棍用的都是横扫和劈打的动作,可根本近不了王通身前,双方一靠近,王通只是迈出一步,双臂用力刺出,吴二就算动作灵敏不被打中,可也靠近不到身前。

这么来回几下,又被王通发现空档,一棍刺倒在地,到了骑马作战的时候更不必说,被冲起来的王通直接从马上刺了下来,好在事先竹甲前面垫了木板,里面还塞了棉衣,这才没有伤到筋骨,可也疼的站不起来。

王通脱下竹甲,边上亲兵递上毛巾,擦过汗之后,笑着看了眼已经坐起的吴二。开口问道:

“觉得自己本事如何?”

吴二这个时候已经能站起,可心情颓丧之极,坐在那里低头丧气,听到王通发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头。

“你讣你的二个侄子想必地是这般模样,先在本官亲兵队。称懵时日。把那些习气改了再用

比试这般结果,吴二那还有什么话说。王通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向场外走去。负责亲兵队的谆剑带着吴家四人领号服兵器,今日就开始正式练,谆将却跟了上来,开口说道:

“俞大人和戚大人都说过,战阵之上,无非是一枪刺过去,一刀看过去,的跳把式是取死的道理

王通摇头笑着说道:

“吴二这本事学的花哨,可还有几分勇悍,战场上未必得用,可入城之后翻墙进屋,野地上隐藏追踪,做个斥候哨探却是合格,吴大尽心办差,总归这点人情还是要给他的。”

说了两句,王通又是自嘲笑道:

“大明各处的兵马都是亲兵最强,本官的亲兵队却是个学校,什么样的人都有

原来王通的亲兵队是各营轮换,第一营为主,现在各营轮换的占一部分,稳定不变的则是王通系统内的第二代子弟,以及吴二这种有本事却不适合军阵的人物。

“去木屋那边,等虎头他们过来了一同商议下火镝兵和长矛兵的演练。炮队和马队也要配合上”

正说话间,却听到营门处有人在那里大喊:

“老爷,老爷,有急事!”。

一个商行掌柜服色的人在营门那里摆手大喊,军营重地,不能擅入,有卫兵在那里拦住,也有人过来禀报,听到说是三江商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通报,王通也有些纳闷,走到营门那边开口问道:

“何事!?”

那掌柜的却是认得王通,压低了嗓子低声说道:

“老爷,山东青州的一支船队被海盗劫了,他们家在保险行投了五万两银子的保,正在保险行那边纠缠着赔银子呐!”

话的重点是有人海上遭遇海盗,保险行要赔偿银子,可王通听到的重点却是海盗,那三水王沈枉在天津卫也有产业,也在保险行中入股,有这么个人物在,来天津卫的船只居然还被海盗劫了?

“这糕饼掺了松仁和果子干,层层起酥,真是好吃!”

万历皇帝在御书房中拈起银盘上的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品,然后喝茶送下,惬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御膳房做的西洋点心,不知道是不是王通那法子做出来的味道小亮,联赐你几块,给张伴伴也拿过去,一起尝尝。”

边上伺候的赵金亮连忙磕头谢恩,拿着小瓷碟盛了几块,给张诚送了过去,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几口,少年喜欢甜食,尽管恭敬。可还是吃的眉开眼笑。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则端正的多,也是谢恩,将瓷碟放在一边,笑着开口说道:

“万岁爷,王通那边奏折上说他那里正安排人和番人学,学好了就来这边给万岁爷做地道的番人点心。”

万历皇帝满脸带笑,开口说道:

“王通也是尽心,张伴伴继续读,继续读!”

张诚脸上带着点无奈,捧着一本奏折诵读说道:

“南京兵部主事赵世卿奏陈匡时五要。一请广取士之额、二宽驿传

奏折中说,请请广取士之额、宽驿传之禁、减少死刑、征收赋税逼迫太过,不能治言官之罪,并请放回当年因夺情被贬斥流放的傅应祯、艾穆、沈思孝、部元标等人。

奏折所说也是平常,可自从张居正为内阁首辅,当国主政以来,几项大政就是、县学取士不得超过十五人;布政和按察二司以下的官员。办公事亦不准乘驿马;判为死刑的人数,每年有定额;地方官征赋税以九成为基准,不达者须受罚小对忤逆他的言官,更是严加惩治,绝不留情。

张居正为文官之首,言官清流亦被他控制,经常在他的授意下议论朝政,谏言万历天子。抨击万历的亲信。

现在,言官清流们有了和首辅张居正掐起来的苗头,万历皇帝自然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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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戛然而止海上不平

二着按照西洋方法制浩的点心,听着司礼监秉笔大监省言官的奏疏,万历皇帝这个下午极为快活。//混&混 小 说 网// (wwW hunhun Net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一向是稳重的赵金亮倒是没注意读的奏折是什么,他眼睛不断的膘向书案上摆着的银盘,里面装着各色点心,和点心铺的糕饼不一样,颜色也看着新鲜,那味道现在还在嘴里回荡。

张诚念完奏折,抬头看了万历皇帝和站在一边的赵金亮,万历皇帝惬意非常,赵金亮盯着点心,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今日这两位倒是显出长不大了。

读完奏疏,万历皇帝微闭了会眼睛,好像在回味方才那尖刻的奏疏一样,然后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下,开口问道:

“小张伴伴,司礼监送呈的折子就这一本吗?”

张诚回了声是,万历皇帝拿着筷子夹了块方形的蛋糕送进嘴中,好不容易嘴中清爽,把筷子朝着银盘上一丢。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有些无聊的问道:

“张伴伴不要瞒联啊?说张先生这么厉害的折子,大伴那边肯定会打回去的。”

“小万岁爷,奴婢在司礼监做秉笔,通政司和各方送呈的奏疏到了司礼监这边总要记档的,没有奴婢批,文书房的田义也不敢打回去的,看到赵世卿这个折子,奴婢也立刻查了查这几日的折子,说张阁老的只有这一本

“哦?。

万历皇帝下意识的反问了句,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半响才沉声开口说道:

“这折子几件事。按照治安司那边的呈报上,都是那些清流怨气最大的”由南京那边的人挑头上奏,这也是历来的规矩,可京师这边的清流为什么没有跟上,据联所知,京师高门也有些人怨愤不浅

”。

张诚觉得话头不对,连忙凑近几步,恳切说道:

“万岁爷,一条鞭法施行,国库所收税银粮秣暴增几倍,为国朝百年来最盛之时,功勋盖世。撼动不得啊,怕是万岁爷做什么,太后娘娘那边就是不答应

听到“功勋盖世”的时候,万历皇帝眼睛眯了下,随即笑着拿起了丢在银盘上的筷子,悠然说道:

。才一本折子,联跟着凑什么热闹,送给母后那边看看,然后交到张先生手中。让他自己处置吧!”

张诚晃了晃头,笑着躬身说道:

“圣明天纵莫过于万岁爷,奴婢这就去办

“小亮,安排轿,去郑贵妃那边”这帮读书人,还真以为联看不明白吗,张先生做这些事情,坏了他们官路,坏了他们财路。坏了他们要挟上官的路子,弄这些勾当出来,也不看看如今什么局面,读书读坏脑子了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转身又在银盘中拿起块圆饼丢在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让御膳房做一份送到郑贵妃那边去

张诚陪着万历皇帝出了门上了软轿,看着轿子走远,站在那里愣了会,摇头失笑。转头看着赵金亮捧着盒子要跟上去,拍了拍赵金亮的脑袋,温声说道:

“让御膳房也给你多做一份。记得下了值再吃。别弄得嘴边这么多渣拜”

赵金亮用手抹了抹,不好意思的笑着道谢,一路小跑朝着御膳房那边去了。

清流言潮,一般都是京师渐起流言,然后由南京六部某位清流上疏,京师清流言官纷纷附和。

朝野众口一词,从都察院、国子监、翰林院到六部,从七品官员一直向上,直到宫内的贵人和朝中大佬从这纷乱攻纤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借势推动或者阻止,把舆论潮变成了政治斗争。

这次南京兵部主事赵世卿上疏匡正时事,所言都是首辅张居正的政策,和前段时间京师的舆论结合,众人都是觉得风暴前夕。

却没想到一切戛然而止。赵世卿上这个奏疏之后,京师舆论突然沉默下来了,因为一条鞭法本来怨气四溢的京师舆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六品、七品的官员要上疏奏事,和当今第一号大臣对着干,这也是需要勇气的,众人若不合力小那就是想要博出名出位的大胆疯子了。

赵主事这般做,也不是没有人想跟从,可夺情那件事,出头的五个清流或被贬职,或被发配,还有被板子打的生不如死的,这个教实在是太过吓人,出头承担这个后果,而且没有形成法不责众的局面,谁会出头。

五月京师,人人都知道有南京兵部赵主事的这份奏折,不过从上到下都是毫无动静,通政司呈送到司礼监。司礼监呈送到天子手中,万历皇帝鲁中不发,据传出来的消息说,这折子私下里给了张阁老。

张阁老府上也有消息传出,张阁老看了折子之后不过淡然一笑,随口说道“京察处置时处置吧!”

所谓京察。是大明朝廷考核京官的程序,每六年举行一次,擢升降级,甚至是削去官职。万历九年,就是京察之年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人,又是谨慎了几分,吏部尚书李幼滋那是张阁老扶上来的,大家为了官位,还是暂时闭上嘴的好。

好似要有滴天巨浪,却没想到仅仅是小小浪花,迅速无声无息。

“天杀的畜生啊,带出来的百十个乡亲,这次就剩下不到十个,七艘船的货物啊,全被抢了个干干净净!!”

海河一座炮台边上停靠着一艘千料以上的广船,一名身材肥胖的海商正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他穿着的长衫下摆已经破烂,右肩处还被布条绑着。里面正有血迹渗出来。

王通骑马过了仓库,正看到这一幕,转头四下看看,虽然没有人围着看热闹,但街头和屋顶,颇有些人在那里探头探脑,他皱着眉头吩咐了句:

“去把周围这些闲人赶走,港口那边不还是缺做活的人吗?”

边上跟着的亲兵立刻打马转弯,开始去和保安军的人下令,这还是天津卫海港建港以来第一次有外来的商船被劫,自然要来看看。

王通在海河这边区域,保安军照例要有两百人维持治安,听到身后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看热闹的人们都被驱赶一空。

几十个船上人模样的或坐、或躺都在那海商周围,身上带伤的不少,还有三个断了胳膊的,昏迷的躺在担架上口

海河巡检汤山正在王通马前引路,一看到这狼狈景象脸都黑了,上前骂道:

“老梁,郎中给你请了,饭食也给你置办了,你领着人在这边做凄惨样子。是给老子脸上抹黑嘛!!”

被汤山粗着嗓子一骂,那老梁立刻嗓音一窒,三江商行的掌柜古自宾也骑马跟来,低声凑在王通耳边说道:

“老爷,这梁某是怕保险行不赔,所以做出这凄惨模样。”

只”你娘的,你这帮人好好都包着,不在客栈里面养伤,出来现什么”

汤山过去指着鼻子吼,那胖子哭丧着脸在那里点头,显然畏惧汤让几分,王通已经下马,过来开口问道:

“你是梁道成?”

看到古自宾和周围那些头目人物簇拥着王通过来,梁道成动作的却快,噗通一声跪在递上,哭喊道:

“求王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小人这次在海上好惨”

王通不识得这人,这人倒是认识王通。王通盯了跪在递上的梁道成一眼,开口说道:

“有话说话,不必做这幅模样,保险行该给你的,一分银子都不会少,让你受伤的手下都回去养着,莫要折腾出病来。

王通冷声说话,梁道成却不敢撒泼了,连忙答应,让人安排着送回去,王通却转头对谭将低声说道:

“吩咐人单独盘问,问出个底细来!”

设将点头去了,汤山在附近仓库寻了个干净处所,王通就在那里问询梁道成:

“死伤情况如每?”

“三百多人七艘船跟着出海,这次只有五十二个人跟着到了天津卫,其他人看见死的不下百人,剩下的就不知道死活了,小人去年置办了这艘广船,跑的快,死命把登船的海盗驱赶下去,这才跑了出来”

所谓海商都不是什么良善百姓,他们出海带着的人手中颇有勇悍亡命,七艘船这么多人,还被海盗吃下来,这海盗也不是寻常盗伙。

“你们贩运什么货物?”

问到这个,梁道成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判。人贩运的是棉布…”

梁道成是苏州府嘉定人,去相邻的松江府贩运棉布来北地贩卖,松江织造的棉布物美价廉,走海路贩运到北边来,京师和府城的人都愿意穿这松江棉布,而不愿意用本地土布,倒也有利润,不过实在是微薄。

不过,梁道成的回答也都是中规中矩,看不出什么问题,王通点点头,等自己和浮将那边安排盘问的人对一下,就可以赔付了。

这仓库边上的木屋却是敞着窗,王通能看到外面,瞥了眼却看到梁道成那艘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黑旗,黑旗上有三道白色横纹,开口疑惑的问道:

“你买了三水王的旗子?怎么还会遇劫?”

第五百三十九章海上依然有大害

通问出众个问题后,梁道成愣了下,随即跪在地卫火些,训八哭,扯着嗓子说道:

“小人也以为买了这旗子,就可以通行无忧,可谁知道这样”

在这个时代,整个东方的海面上最大的武装力量就是海盗,来自大明的海盗。()

自正德末年开始兴起之后,大明的海盗兴盛起来,不断的混乱,互相吞并,也开始出现稳定的局面。

单单是抢掠,那是杀鸡取卵,对海盗们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在隆庆年开海之后,海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规矩,行走海上的海商都要向海盗们买旗子,用一千两到几千两的价钱买下旗子后挂在船上,然后在这一年内可以在海面上通行无忧。

这等于是在海上设卡收税,海盗势大。商人们为保平安不得不如此,这卖旗的收入稳定而巨大,让海盗们的势力不断的膨胀。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这个也的确保证了海上贸易的局面平静,海盗们也很尽心尽力的保持这个局面。

以王通知道的消息,宋的佛朗机(西班牙)的武装商船曾经顺手劫掠了几艘大明的商船,然后海盗们在满刺加那边追上了这艘武装商船,船上的佛郎机人全部被杀,货物被掠夺,然后这船就在吕宋港口外的海上被点火焚烧,给了南洋的白人极大的震骇。

更不用提偻国曾有大名派人假扮海盗。事发之后反倒被大明的海盗攻入领地,大肆劫掠,最后还是依靠“坍镇”的偻国大商人说和调停才算结束。

毫不留情的惩治和报复,让人再也不敢触碰大明海盗的权威。

每次想起这件事,王通心中颇为别扭,大明的海上权威居然还要靠海盗们来维持,不过却也相信海盗们的威慑有效。

这就是奇怪处了,梁道成挂着三水王的旗子。居然还被海盗劫了,按照王通的了解,如今海上势力最大的就是这沈枉,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梁道成三百多人,七艘船,看方才那几十人的模样,里面能拿刀上阵的恐怕不少,能吃下这样一支船队,肯定也不是什么零星出来打劫的小鱼虾。

这样胆大妄为的人,丢给三水王沈枉处置,看着梁道成言辞闪烁,偶有愣住停顿的迹象,难不成是骗保。W W W.H U N H U N.N E T /混*混*小*说 网/ 无弹窗广告 全 文 字TXT下 载

保险行是新鲜事,但规则不难琢磨,骗保也不是什么高深技俩,王通心中也知道。

如果梁道成真的有六艘船被劫,死了二百人,这五万两赔付还真不算多,可如果就这么一艘船过来,几个人砍掉手脚,这五万两赚的就大了。

“你且安心住下,你在保险行入了保,签了契约,只要是合规矩,肯定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不过也急不得,数目不总要查的

自从王通问出问题后,梁道成就一直在那里扯着嗓子哭,到也是情真意切,看不出什么假来,听到王通这么说,也就是不断磕头谢大老爷了。

海河巡检汤山手下颇有几十个海盗出身的差役,过去询问几句话就能问出真假,王通回到宅子的时候,消息也被送了过来。

的确是七艘船,拉着松江府的棉布,从南边出发来天津卫,半路遇到了海盗,苦斗一番这才脱身。

而且这边问出的东西还有蹊跷处,比如说海盗们也是挂着白横纹的黑旗,而且靠船的时候说是验证旗帜,结果就是厮杀了起来,海盗们足足有十二艘船,船上的人都颇勇悍,在船上呼喝,似乎就是福建广东那边的口音。

这个线索非但没有让事情明白,反倒更加糊涂了,十二艘船。福建广东那边的口音,这样的规模还挂着三道白横纹的黑旗,这样的盗伙,除了三水王的属下,谁敢这么做。

王通在那里琢磨,忽听到外面有人通报,高声说道:

“大人,鲁海商行的王管事到了!”

听到这通报,王通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边上的杨思尘一惊,王通站起沉声说道:

“就是三水王这边做的!!”

方才想的左了,苦思海上到底有什么胆大包天之辈敢触碰三水王的权威,可三水王沈枉是海盗,海盗是做什么的,说到底,这海盗就是在海上抢掠的,这么大的势力,这么猖顾的行事,不是三水王的手下,谁又敢这么做!

想出结果,王通心中却凛然,天津卫今日的兴盛和三水王沈枉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和海盗们达成的协议。让他们在天津卫也有发财的机会,海上商路被海盗们不停抢劫的话。商人们为了稳妥和安全,还是会选择运河水路。

是什么让这海盗们开始抢掠天津卫,海上抢掠的利益难道比得上天津卫这日久天长的繁荣,海盗们在这边也有生意,这里对他们来说,可是下金蛋的鹅。

翻来覆去想了会,王通理了理衣衫,还是到正厅那边见客。

鲁海商行那边的头面人物,除了几个做生意的白净之外,其余的都是黝黑显老的汉子,这模样都是海上人出身,经历过风浪的,说白了也就海盗头目。

这位王管事也是这打扮,粗手大脚,脸色黝黑,皱纹好似刀刻一般。看着好像是五十岁以上,身后跟着两人虽然也是差不多模样。却精壮了许多。

一见王通进来,三个人都是恭恭敬敬跪下磕头见礼,王通示意他们坐下之后,又是恭谨道谢,一切都是规规矩矩。

王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南直隶过来的船队被劫了,这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沈老板在海上是个什么地位,大家都知道,鲁海商行在保险行中股金不少,赔付出去银子,你们家也是受损,放在这里生息赚钱多好!?”

毕竟是官面上文章,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这么点出来大家都是心中有数就好,却没想到那位王管事瓮声瓮气说道:

“大老爷的话,我们家大当家的早就想到了,早就有给大老爷的回话。大老爷不是在天津卫北边造船。自己手里又有番鬼的大船,若是遇到海盗什么的,率兵前去剿灭就是,保险行既然立了规矩,那该赔的就赔,鲁海商行也是做生意的,这个规矩还是明白。”

屋中几名军将的脸上都是露出怒意,王通脸色一冷,随即却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保险行就按照规矩支给了”“

话说到这里,自然没办法进行下去,说完“由老爷做主“后,鲁海商行的三个小人磕头告辞。

“大人,让属下派人去把鲁海商行的人都抓了,一帮贼人,得了大人恩德才在这边落地,反倒这般猖狂,真真不知道好歹!”

孙大海出声喊道,边上的谆将也沉声说道:

“老爷。这等贼人你退一步,他们就进三步,愈是纵容,气焰就愈是猖狂,还是要有所惩戒才好。”

王通坐在那里缓缓摇头,开口说道:

“怎么去教刮,咱们手中一共才多少船,若是两家撕破脸,三水王那边放手抢掠,天津卫的海路,立刻断绝,那还会有人来,不过。有桩事却奇怪,收过路的银钱,再在天津卫这边做生意,赚的可比这抢掠多,还是个长久的买卖,为何这般短视

“张百户到了”。

外面有卫兵通报,张世强如今虽然是运河上的巡检,可他本职却是锦衣卫的百户,称呼上都是叫这个。

进了屋来,张世强看王通点头。上前禀报说道:

“方才那老王说了来龙去脉,沈枉知道咱们这边造船,所以才发出那些话来,不过买了旗收了钱的船他们是不会碰的”

这老王就是方才来过的那位王管事,这位王管事年纪大了,子女都在天津卫安置,不想在海上走,自然要讨好官府,一来二去,却成了锦衣卫在鲁海商行的眼线,明面上自然要做的周全,私下里却是知无不言。

海盗们对天津卫自己造船当然不喜,奈何鲁海商行生意做的极大,海盗们劫掠不如运货来天津卫和偻国之间贩卖,大笔的银子进帐,而且因为天津卫兴旺,南北来往的船只增加,还有不少人造船下海,这都是给海盗们增加了大笔的过路银子。

可大笔的银子入账落袋。是沈枉等一干头目。下面的人得不到什么实惠,这却有矛盾出现,当年顾老虎领几千海盗夜袭,也就是这原因。

现如今也是如此。闹的越发厉害,沈枉等一干人也压不下,只好给了个说法,几条各处去往天津卫的航线不能碰,在这之外的,就随意动手了。

说到这里,王通却有些糊涂小既然不能碰,这梁道成的船队为何被劫了,他凝神一想,开口说道:

“奔吩咐汤山再去盘问,梁道成来天津卫之前是去往何处,倒是没想到这一桩

顿了顿,王通摇头缓声说道:

“无论如何,沈枉这边是个大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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