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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阿越

将正是刘延庆,他跟在慕容谦身边作战,便是他在乱军之

中认出萧吼是辽军之中重要大将,引得宋军全力来围攻萧吼,只是不料竟然又捡下

这等大功,暗施冷箭,将萧吼身旁一名辽军大将给射杀了,心中正在高兴,全未料

到萧吼来得如此之快,碎不及防之下,下意识的拿弓背一挡,被他铁鞭砸得当场脱

手而飞,萧吼正要补上一鞭,刘延庆回过神来,跑得却快,翻身一滚,便滚下马

去,萧吼这一鞭,正砸在马背上,竟生生将马背砸塌。

萧吼如此神力,几乎将刘延庆吓得屁滚尿流,幸得旁边几个参军援手,方将他

救了出来,算是死里逃生。但萧吼盛怒之下,这一招招数使老,却也再来不及遮挡

身后两名宋军的攻击,只觉右侧小腿一阵剧疼,已经是挨了一枪。不待他转身,脑

后风响,一柄巨斧又朝他后脑勺砍来。

此时刘延庆已换了一匹战马骑上,惊魂稍定,一面看着慕容谦几名亲兵围攻萧

吼,一面不自禁的四下张望—辽军中军已经完全被分割成一小股一小股,被优势

宋军围攻,虽然仍在负隅顽抗,但覆灭是迟早之事。被姚雄与不瞻部切断的两翼辽

军,虽然明知必败,但主将中军被困,畏于辽军严酷的军法,没有人敢逃命,拼了

命的想要朝中间杀进来,救出萧吼。事实上他们想要逃跑也不容易,东边有刘法的

渭州蕃骑挡在后路上,虽然辽军这时已缓过神来,开始分兵苦战,刘法一时也难以

取胜,但他们一旦弃战逃命,想要冲破刘法的围困,却也是千难万难。但他们想要

杀进中路接应萧吼,亦非易事,姚雄部自不用说,便是不瞻的武骑军,在这大胜之

下,士气高昂,若说进攻或力有不足,仅仅只是防着辽军冲破防线,却也勉强能够

支撑。眼下的形势,只要砍下萧吼的头颅,斩断他的将旗,便能让辽军斗志瓦解

全歼辽军,便是反掌间之事。

在这种局面之下,辽军经过初时的院乱,竟然还能顽抗如此之久,委实已经是

令人心寒。这些辽军,的确不愧是百战之余的精兵。刘延庆却不知道,辽军能有如

此的组织力,其实还得归功于故!王萧佑丹—当年萧佑丹重订宫!夕沙,制度十

分严密,宫!骑军总共分成十一宫一府共十二宫!,十二宫!之下,平时则设有提

辖司、石烈、弥里三种机构,提辖司设置于大辽境内紧要的战略要地,成犬牙交错

之势,有事攻战,无事渔牧,并可监视威慑国内各部:而石烈、弥里则相当于汉人

的县与乡,设于不那么紧要的地区,平时隶属于北南大王府,是普通的基层行政机

构,战时自然而然,便是一级军事组织。每次辽主点兵,各宫最多只出三分之二的

兵力,留下三分之一休养生息,而点到的提辖司、石烈,至少出一千骑,每一千骑

设一部署、副部署,皆是本提辖司、石烈之内素有威望的豪杰。行军打仗之时,各

弥里自为一营,各提辖司、石烈亦绝不拆散,因此其中下层将领,对自己的部下都

十分熟悉,而同营将士,更是本土本乡,甚而多有血缘关系,战斗之时,不仅配合

默契,更能守望相助,互效死力。至于战时的诸宫都部署、副都部署、判官,虽然

也是出自本宫,颇能了解本宫事务,并有足够威信统领部下,但平时他们也就是一

个普通的石烈或者提辖司长官,并不能干涉本宫其余诸提辖司、石烈之事务,因此

不仅绝难形成拥兵自重之势,而且在战斗当中,即使一时失去主将的指挥,只要各

弥里不被彻底打散,辽军也不会轻易溃败。

相比起宋军通过节级与下级校尉构建的基层军队组织制度,辽军宫!骑军的这

种组织之法,虽然没有那种严丝合缝的美感,相对更加简单,却也是十分符合辽国

民情风俗,推行甚易,而效果也十分显著。

不过,无论萧佑丹将宫!制度改进得多么严密完善,看起来也难以挽救文忠王

府这五千宫分军将要全军覆没的命运了。

但就在刘延庆以为胜局已定之时,忽然,东边的天际,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那飞扬的灰尘,遮天蔽日,地面还伴随着大股骑兵疾驰时践踏大地的震动,一

时之间,陷入困境之中辽军传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而宋军的战鼓声、号角声,也更急了。

“慕容大总管有令:诸军并力猛攻,务要先破面前之贼!”

“慕容大总管有令:东边已有大军伏击,先破面前贼,再击东面寇!”

一骑骑传令的士兵,在乱军中催马疾行,扯着大嗓门,不断地用注京官话与横

山羌语高声喊叫着,所到之处,宋军的进攻也更加凶猛。虽然不知道为何辽军援军

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看起来人马只怕有数万之众,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争分夺

秒的时刻,若能在辽军援军赶到之前击溃包围之中的敌人,主动权便在宋军手中

否则,这到嘴的肉若是吞不进肚子里,就会反将宋军给噎死。

“是啊,还有荆岳,还有荆岳!”在初见着东边的灰尘之时,刘延庆几乎忘记

了慕容谦先前布下的这着棋,这时听到传令兵的喊声,才猛然醒悟过来,心神稍

定,一面在心里面不住的安慰着自己,一面去看面前的战斗。

这时候的萧吼,身边的部下已经不过三百余骑,且大半身上都挂了彩,但是横

山蕃军虽然竭力猛攻,但真要将这么一支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骑兵消灭,也不是

一时半会能办到的事。尤其是辽军看到援军已近,原本已然因绝望而跌落到谷底的

士气又提振起来,要对付起来,就更加困难了。

但愿荆岳能多拖一时三刻!刘延庆心知如今保命的关键,就在尽快干掉面前的

辽军,当下不再多想,他的大弓已然丢失,这时提刀在手,拍打着战马,便要冲向

一名辽军,却听身边有人骂道:“不瞻那个鸟人,想要做甚?!”刘延庆心头一

惊,连忙勒住战马,朝北边眺望,却见在辽军连番冲杀之下,左翼的不瞻部,竟然

已露出不支之象。

他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到身边又有人惊呼了一声,他转头望去

却见一个行军参军正望着东边,面色惨白,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胸口仿佛被一个

大棒打了一棍,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东边的烟尘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已可以看见辽军的先

锋!

“荆岳呢?荆岳呢?!”刘延庆方寸全乱,脑子里只是反复的浮出这个问题。

混乱之中,他下意识的去寻找慕容谦,却见不知何时,慕容谦的牙兵们已经簇

拥着慕容谦退出了战斗,慕容谦的身边,几位挚旗将五色令旗高举着,飞快的挥舞

着,鼓角之声也同时停了下来,战场之上,响起了清脆的金钮之声。

胜负之势,再次逆转。

慕容谦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果断的下令退兵。

然而,这时候想要从容退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辽两军原本就已混战

在一块,听到宋军响起鸣金收兵的声音,辽军士气更加高涨,就这么一小会,刘延

庆看见原本被困的萧吼已然杀出重围,一面收揽着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一面高声

用契丹话喊着什么,辽军听到之后,都是哇哇怪叫,疯狗似的反扑向宋军,与宋军

缠斗在一起,让宋军轻易脱身不得。

罢了!刘延庆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挥刀砍倒一个冲到身边的辽兵,一面策马

后退,紧紧跟上慕容谦,一面不住的回头观望。却见东边的辽军越来越近,而转眼

之间,北面不瞻部己成溃败之势,两千武骑军争先恐后的跟随着不瞻的将旗,不顾

一切的朝着西边逃跑,许多未及撒退的骑兵顷刻之间就被追击的辽军淹没。

左翼的溃败带来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在东面包夹的刘法部此时反而变成了被辽军阻隔在身后,奉命切割辽军的姚雄

的右翼军也变成被辽军切割,但两部原本还在奋力冲杀,试图向中军靠拢。而任刚

中与中军几位横山蕃军的将领,也各领着数队人马与辽军厮杀,接应姚雄与刘法。

而慕容谦将旗附近也聚起了数百骑横山蕃骑,他们收起了近战的兵器,换上长弓

还有人取出霹雳投弹,不断引弓投弹,且战且退,以求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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