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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阿越

的事情,也不计较我的棋子被分割成数块,只需有一点他们不在乎我们去占据的地方,我就一定要想办法去占据。待到根基牢固,我们所做的事情各有所成,便会如这几块黑子,慢慢把影响力扩大到原来是白子的地方。再于其关键之处做一最后的痛击,彻底取得我们对棋局的主导权。”

吴安国听我说完,似懂非懂,只叹道:“虽是如此,不把这白子消除干净,终是心里不痛快。似这种做法,这白子却没办法清除干净。”

我笑道:“镇卿此言差矣,一局棋终了,便是新一局棋的开始,黑子白子又轮番登场,岂是你所能清除得了的。”

嘴上如此,心里我却另有主意:倘若有人真要把这白子清除干净,那是祸非福,我非得阻止不可。只是此时这话却说不得。

这几个书生却不知道我心里在想这些东西,听到我的话里含着一丝哲理,无不细细品味,击掌叫好,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但这等书生习气,也只好由着他们。

好不容易待他们安静下来,看见气氛已经比较热烈,我就正式把话题引向正题,正容对秦观说道:“现在印书馆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规矩,一般我们也不去管具体的事情,但有些大事情,还得有个做了主的人,之前一向是无过兄在打点,但马上他会离开汴京一段时间,我想请你在这段时间替无过兄接过印书馆,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观想不到我会向他提这种要求,一下子就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当这个官,也没什么事做,管管印书馆倒并不怎么为难,虽然做官的要有做官的体面,但是我也没要他去在印书馆担个什么职位,这方面他倒并不为难。只是对于印书馆的庶务,他是一窍不通,要当面说不会吧,丢人现眼;可以答应了,到时候什么也不会,岂不更加丢人?因为他左思右想,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为难得很。

他却不知我正是看他不通庶务,而印书馆的事情已经相当规范,他去也发挥不了多少影响力,却多少可以领会一些管理的方法,并且也可以熟悉一下从排版到出版的各种过程,结识一些不错的朋友……故此才向他提这种要求。

我见他涨红了脸,做声不得,便故意有点暖昧的笑道:“倘是不愿意去,便算了。我另外找人。”

秦观听到我的语气,便觉得我在小看他,心里很不舒服,一时激动,便说道:“石相不必另找他人,学生便可以去得。”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嘻嘻的对李一侠说道:“明儿你可给少游交待一下事宜,什么事当他管什么事不当他管,都得说清楚。”

李一侠笑着应允,促狭的朝秦观挤挤眼,惹来一阵大笑。

我又对吴安国笑道:“少游有了差使,也请镇卿帮我做件事。”

吴安国朗声道:“石相尽管吩咐,学生自当遵命。”

我微笑道:“这玻璃坊就要开业,你去管这些事情吧。无过兄会给你交待清楚,只是该用谁做掌柜,该在哪里开分店,怎么样卖玻璃,都由你决定。”

吴安国听我要他去卖玻璃,心里便不乐意,愠声说道:“石相怎好让学生去做这等差使?学生做不来。”

我脸色一沉,发作道:“刚才镇卿既已答应,岂好反悔?若是没这个本事,当初何必轻许诺言?”

吴安国诺诺不言,却始终不服气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吴安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色,诚心要磨他一磨,又放缓语气,温和的说道:“这玻璃坊的收入全部会用到在全国办义学,你若能做得好,这事便容易成功,你若做不好,这件事便算是毁在你手里了。我愿你能勉力为之。”

吴安国是个最同情老百姓的人,一身的侠骨,听到这玻璃坊的收入是用来办义学的,想想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也算是为这件大好事出了一份力,心里便有几分愿意了。他是个痛快人,既然想通了,就不再拒绝,向我躬身说道:“若是为了这件大好事,别说去卖玻璃,就算去卖狗肉,学生也绝不含糊。学生决不敢有负石相所托。”

秦观刚刚被别人笑,好生尴尬,此时见吴安国如此,却又忍不住取笑道:“卖狗肉可不比卖玻璃差,君不知樊哙就是卖狗肉的吗?”

第二十六节谋画(三)

倘是旁人取笑,吴安国多半一笑置之,偏偏是秦少游,吴安国如何能吃这个亏,他上上下下打量秦观半天,那认真细致的样子,几乎让秦观忍不住要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

那李一侠是个促狭的性格,见吴安国如此,便知道他少了一个搭挡说相声,便笑嘻嘻的问:“镇卿打量少游半晌,莫非少游身上有什么不对?”

吴安国故作暖昧的冲众人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听说青轩院的鱼雁儿姑娘最是伶牙俐齿,少游去了一趟姑射轩,想必所获匪浅,这一回来就用到我身上,这倒是深得鱼雁儿真传,看样子少游讨得鱼雁儿的欢心,是迟早之事。只是那鱼雁儿姑娘素喜男装,为求般配,少游需得爱穿女装才好,我这打量半天,就是想帮少游想想,究竟什么样的女装少游最上身……”

这话还没说完,就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秦观面红耳赤,抢白道:“我看你吴镇卿才是伶牙俐齿,看似老实忠厚,实在奸诈滑头得紧。”

……众人又戏闹了一会,便一一回房歇息。我对李一侠和曹友闻说道:“李兄、允叔,你们先留一会,我还有几件事要你们去办。”

待其它人走远,我望着静静的看着我的李一侠和曹友闻,敛容说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二位去办,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重要,而且不易得到众人的理解,故此方才我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起,而只有二位去办,我才可以放心。无过兄多谋善断,机变无双,且识大体,是当世之陈平;允叔是个实诚君子,本做不得这种事情,但是这数人当中,也只有允叔能够无条件的相信我石某所为全不为私……”

二人见我如此郑重其实,便知有大事相托,曹友闻又听我夸他,微红着脸,说道:“石相以国士相待,学生敢不以国士相报?只不知究竟是何事?”

便是李一侠,也用疑虑的目光看着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我如此郑重。

我转过身去,用手指轻轻击打着那上好的檀木书桌,一边思索着利害得失,好一会才回过身来,说道:“我想托二位替我往闽浙一行。”

李一侠有点吃惊的望着我,这时候让他离开京城,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现在京城局势表面平静,实则潜涛暗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惊涛骇浪,司马梦求离开,又要把李一侠请走,我身边少了智谋之士,对我而言,是相当不利的。

我知道他所虑为何,也不待他发问,便说道:“我也知道此时让李兄离开,实非明智之举。但是仁者谋事,虑不及身。这件事也只有无过兄才能办好……只好赌上一赌了。”

李一侠见我这样说,便问道:“子明公,究竟是何事?这般重要。”

我看着二人疑惑的眼光,反问道:“无过兄、允叔,可知国朝最好获利最大的是什么?”

曹友闻老老实实的答道:“盐、铁、茶。”

“不错,其次呢?”

曹友闻略略思索,答道:“当是陶瓷与丝绸。”

我笑道:“允叔所言不差。方今天下之利,盐、铁、茶最巨,然此三者,朝廷管制甚严,故此之前钢铁之事,我请朝廷主持,非是我毫无私心,实是因为此事只能如此。而陶瓷与丝绸,虽然亦有官家的作坊,管制却不是那么严格……”

李一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问道:“难道子明公想让我和允叔去闽浙做陶瓷和丝绸买卖?”

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想让身边最重要的谋士李一侠去做生意,而我根本又不缺钱,难怪连李一侠也要觉得不可思议了。曹友闻更是睁大眼睛望着我,觉得匪夷所思,难道我这个“石相公”竟是个大财迷?

我笑道:“也不全是。倘若仅仅是去做买卖,用不着你二人。”

曹友闻明显长舒一口气,连忙问道:“那是要我们去做什么?”

我有点好笑的望着这个曹允叔,笑道:“你们这次去闽浙,要去找几个既精明又可靠的商人,帮我在闽越沿海开设丝绸行和陶器行,也可以酌情成立一个成规模的丝绸作坊,至于陶器就不必要了,只管买卖就好。我们不仅仅要能够获利,而且要给大宋所有的商人一个示范:怎么样才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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