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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时

是今

遇。这情景和上一回掉了个儿,上一回是他站在回廊上听见她和商雨的谈话,而这一次是商雨站在梅林边撞见他俩。

  两次他都是被拒绝的那一个,而商雨都是先离开的那一个。

  司恬的失魂落魄,让他心里发窒,看来商雨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特殊地位,即将盖过他在她心里挑起的那抹情动,然而,他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悄然转身离去,带了侍卫回府。

  刚出棋社不远,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拦住了他的轿子。

  “表哥,我有话和你说。”商雨站在阴影里,身姿英挺。

  裴云旷很意外商雨居然等在这里。他下了轿子,和商雨迎面而站。两人都是高挑的身材,卓然的气质,一如墨兰,一如修竹,一如匣中之珠光芒暗隐,一如弦上之箭雷霆万均。

  周围万籁寂静,连风都无一丝,暗流涌动的只是两人的心绪。

  夜色暗如黑幕,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能看见对方的眼神,带着心知肚明的了然和说不出口的些许别扭。从小到大的默契和亲近,此刻有了一点隔阂和疏远,因为一个女子。

  商雨走近一步,低声道:“表哥,方才我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无意中碰见。我和她已经定了亲。回了信州,还请表哥多关照于她。”他知道裴云旷的性情,所以他决定先来挑开这个心结,明白摊开比暗藏心扉要好的多,他一向是个明朗利落的人。

  裴云旷猛然一怔,他这么快就和她定了亲!

  商雨又道:“在我心里,表哥就是做了皇帝,也永远是我裳于昊的表哥。我也一样,不论将来能否夺回仓谰,我都是你的弟弟,永远不会改变,也不会有异心。”

  裴云旷又是一怔。

  “表哥保重。”商雨一拱手,身影隐于黑暗之中。

  裴云旷默立片刻,夜风萧寒,他心里一片清明却隐隐做痛。商雨俨然带着将她托付给他的意思,面对商雨的这种坦然和信任,他发觉自己已没有后路可退,也没有来路可走,和她只能止步与此,如一副画卷,寥寥数笔神韵暗生,但点睛之处却无奈留白,空余遗恨。

  他长吸一口气,上了轿子。

  风停雪止,一片寂静。司恬翘首看着夜暮,心里希望商雨会回来,可是她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也没有踪影。

  她几乎冲动的想要去他府里找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他误会,很想立刻跟他解释。

  他应该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吧?以他平日的行为举止来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牵扯到感情之上,便不能以常理论之。他和她有了未婚夫妻的身份,骤然看见她和裴云旷深夜赏梅又言语暧昧,会怎么想呢?

  她这才体会到自己并不了解他,有很多时候都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只是被动的逃避。她没有认真的想过和他的将来,一直都是他在努力,她在退缩,如果说以前对他的忽略是因为心里有一个人的影子,那么现在呢?她心里暗暗有点内疚的意味。

  雪停之后,庭院里有薄如秋霜的一片微弱白茫,空荡荡的象是她的心房。

  她站的两脚发麻,只好回到屋子躺下,这一晚,她一直无法安心入睡。心里闪过和商雨的一幕幕。她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居然梦见了他。她急着对他解释,他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若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放下心来,非常的平静安宁,然而,当她醒来,却发现那是梦。

  天色刚明她就起床,信步走到梅林里。梅花经了雪,香气越发的单薄,颜色也浅淡了许多。她在梅花里缓步而过,昨夜的事一直纠结在心头,连梦里都没放过,醒来虽然怅然,但并不再是以前的懵懂迷茫。

  初升朝阳映照着远方的苍穹,她觉得心里非常的通畅。放下过去,看向将来,应该就是她的方向。

  她眼下该做的就是向商雨解释,他信不信,听不听,她都应该这样做。

  可是整整一天,都不见他的影子。一想到明日就和裴云旷回到信州,和商雨会有很久不能相见,这场误会怎么办?任由它拖延下去,更为加重?她暗暗焦急起来。

  一天的期盼竟有点度日如年的味道,庭院里的薄雪经了暖阳映照,化为无形,而昨夜亦幻然如梦。

  傍晚时分,她终于等来了商雨。见到他高挑洒脱的身影从庭院中阔步走到回廊下,她心里的欢喜竟是如此浓烈,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看着他走近,她心里莫名安定,同时又有一丝忐忑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他会相信她吗?他会不会从此心有芥蒂?

  他负手悠然,步履轻快,但神色严肃,眸光深沉若翰海暗流,她一眼看进去不由自主的紧张,很怕突然卷起巨浪。回想到他发现自己定亲时的震怒,她莫名就有些心虚害怕,这一次的情形可严重的多,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言语暧昧,唉,总之有点罪不可赦。

  他不发一言,眯着眼看她,仿佛在等她开口。

  她鼓起勇气说道:“商雨,昨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步跨上回廊,凝视着她:“你知道我昨夜怎么想?”

  她摇头,低声道:“你扭头就走,自然是不高兴。”

  他越过她的身侧,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跟进去,忐忑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转过身来,胳膊越过她的肩头,将门关上,收回手臂时他顺手一带,将她揽到了胸前。

  她呼吸一紧,不安的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惩罚”。

  他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道:“你亲亲我,我便不生你的气了。”

  她脸上一热,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轻轻扇动,似乎在挑衅着他的耐性。他呼吸有点急促,热辣的气息就在她的眉梢之上,她无处可躲,他咄咄逼人。她虽然觉得他要求过分,但自己好象是有错在先,所以她心虚的无法严拒,只好羞赧的无声抵抗,拒不执行。

  他的眉头一挑,似是生了气,声音也重了几分:“怎么,不愿意?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感受?”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似是很不满她的磨蹭和抵抗。

  他身型高大魁伟,她在他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呼吸有些不畅。眼看不表示一下就无法交差,她只好硬着头皮掂起脚尖碰了碰他的脸,蜻蜓点水一般,点的还是岸边,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地方。

  犯了错还不好生改过,这种敷衍的态度显然让他不满。他眉头一蹙,毫不客气地将她往自己身上使劲一贴,便狠狠吻了上去。

  果然是“严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干了一般,快要窒息。等她长吸一口气再抬眼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悦和阴郁,一如往日磊落明朗。真的不气了?这一次也太好说话了吧?她简直不敢相信。昨夜的事他竟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么?是她小题大做了?

  他促狭地笑了笑:“你真是小看我了,我不是小鸡肚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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