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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

海宴

的话,还是见见的好。”

  “那我叫人带他过来。”蒙挚走到帐口对外吩咐了一声,又回到原位坐下,看看对面的两人,“殿下和苏先生怎么了?”

  “嗯?”那两人同时抬头,“什么怎么了?”

  “苏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惹殿下生气了?”

  “没有,”靖王快速地道,“其它的事,与苏先生无关。”

  “哦……”蒙挚其实很想知道见静妃的结果是什么。

  可是梅长苏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不敢追问,不过看靖王的样子。

  也判断不准是不是又被蒙混了过去。

  大约一盅茶的功夫,两名禁军卫士押了个披发褴衣之人进来。

  将他朝帐中一推,行礼后又退了出去。

  那披发人踣跪于地,膝行两步,朝着梅长苏一拜,用嘶哑哽咽地嗓音叫了一声:“宗主……”

  梅长苏心头微惊。

  欲待伸手去拨他的头发,蒙挚已抢在前面,将那人的下巴朝上一抬,两边散发随即向后垂落,露出一张青肿脏污,勉强才能辨别出真容地脸来。

  “童路?”江左盟宗主的视线一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宗主!”童路伏地大哭,几乎泣不成声,“属、属下对……对不起您……”

  梅长苏凝目看他。

  半晌后取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用平稳地语调道:“你先喝点水,静一静。”

  童路抹了抹脸。

  抓起水杯汩汩全都喝了下去,再喘一口气。

  道:“多谢宗主。”

  “童路。

  十三先生说你叛了,你认吗?”梅长苏静静地问道。

  童路抽泣着。

  伏地不言。

  “你既然已认了叛盟的罪名,又何必要来?在誉王翼护下,不是很好吗?”

  “宗主……属下是做错了,但属下绝不是有心叛盟,”童路咬着牙,面色青白,“招出妙音坊,是因为……因为……”

  “我知道,十三先生已经查过了,是因为一个叫隽娘的女子吧?”是……”童路低着头,脸上涌出羞愧之色,“我可以舍了自己的命,可我舍不下隽娘的命,所以……所以……”

  “别说了,我明白。”梅长苏淡淡道,“你确实没有把你知道地所有事情都招出来,所以我们也猜测你是被迫叛盟,而非自愿。

  不过叛盟就是叛盟,没什么说的。

  十三先生曾细查过你的下落,不过没有找到,你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了?”

  童路以额触地,原本发白的脸又涨得通红,低声道:“一开始,他们拿隽娘威胁我,可是后来,又囚禁住我来威胁隽娘。

  有一天……隽娘偷偷来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隽娘就是他们派来……派来……”

  “隽娘是秦般若的师姐,这也是后来才查出的。”“隽娘这样骗我,我本来不应该再相信她,可是她说……她也想斩断过去,跟我一起归隐田园,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宗主,她也有她的无奈之处,她跟秦般若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评论隽娘,你直接说你为什么来见我?”

  “三天前,隽娘带我一起逃了出来,可是刚出城,灭口地人就追上了我们,最后虽然拼死逃过了,可是隽娘也受了重伤,当天晚上……她就……就咽了气……”童路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眼睛鲜红似血,却又没有泪水,“我们本来只是打算找个山村悄悄过日子的……,……宗主,隽娘她真地跟秦般若不一样,真的……”

  梅长苏地眸中忍不住现出一丝怜意,但他随即按捺住了这种情绪,仍是语声平缓,“追杀就追杀,刚才你为什么说灭口?难道你们知道了什么机密?这也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地原因吧?”

  “是,”童路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让自己更痛更清醒一点,“誉王要谋反……”

  此言一出,不仅是蒙挚,连萧景琰也跳了起来,“不可能,誉王手里才多少人?他凭什么谋反?”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童路一边思索一边道,“听隽娘说,圣驾刚出城,誉王就去天牢暗中探望了夏江,他们具体计划了什么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是,誉王已经想办法把留守京城的禁军给控制住了……”

  “什么?”蒙挚面色大变,“留守禁军有近七千,哪有那么容易被控制住的?”

  “据说统率留守禁军的那两个副统领已经效忠于誉王了。”面对靖王询问的目光,蒙挚有些难堪,“这两个副统领不是我带出来的人,内监被杀案才调来的,确实把握不住,可是……我相信我的兵,谋上作乱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听的。”

  “童路只是说他们被控制住了,并非完全掌握。”梅长苏摇了摇头道,“禁军训练有素,历来服从上命。

  现在京城以皇后诏命为尊,如果把他们一队一队的分开,逐批收缴武器,再集中到一处看管起来,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外面还没有打起来,禁军虽不能理解上峰的命令,可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强行反抗。”

  “就算禁军被废了,誉王也只有两千府兵,够干什么的?顶多跟巡防营拼一拼,还未必拼得过……”

  “不止,还有……”童路急急地道,“隽娘从她师叔那里得知,誉王在京西有强助……叫什么徐……徐……”

  “徐安谟!”靖王眉尖一跳,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兵

  “庆历军都督徐安谟?”蒙挚瞳孔微缩,看向靖王,“就是那个……曾因临阵无故失期,差点被殿下您军法从事的徐安谟?可他是太子的表弟啊,我记得当年为了保这个人,太子与殿下闹得很僵,他怎么会跟誉王搅在一块儿?。”

  “现在哪里还有太子?”梅长苏冷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象徐安谟这样的人,只需一个舌辩之士,就能说服他了。”

  “这么说,你是相信童路的话了?”

  梅长苏轻叹一声,“与其说我是相信童路的话,不如说我是相信誉王有理由选择铤而走险。

  他现在被陛下打回原点,东山再起困难重重,更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的时间,让他象扳倒太子那样扳倒靖王殿下了。

  失去夏江、失去朝上的朋党、失去陛下的恩宠,誉王这一向被逼得太紧,当他的意志不足以承受这一切时,他要么颓废,要么疯狂,不会有第三条路。”

  “苏先生觉得,誉王一定会选择疯狂?”萧景琰半信半疑地问道。

  “若是他一直在府里倒也罢了,如果他真的忍不住去看了夏江,那位首尊大人有的是办法可以逼疯他。

  毕竟完全没有活路的人是夏江,他当然希望誉王破釜沉舟。”梅长苏将视线转向童路,冷冷地道,“童路,你想给隽娘报仇,是不是?”

  童路重重一个头叩下去,额前滴出血来。

  “可是你叛过我一次,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这一次你又是被誉王胁迫而来,殿下听了你的话去告誉王谋反。

  最后却发现他根本没有,那殿下岂不也成了构陷之人?”

  童路满颈青筋涨起,却又无言可答。

  突然一跃扑向帐壁上悬挂的军刀,拔出来就朝颈间抹。

  被蒙挚一把夺了过来。

  “以死明志也没有用。”梅长苏的声音依然冷酷,“万一你真的那么看重隽娘,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死呢?”

  “隽娘已经死了……”童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她地尸首还埋在五凤坡……宗主可以……派人去看……”

  梅长苏静静地看了自己昔日的下属片刻。

  方缓步上前扶他,温言道:“好了,你所说的这个消息我们会查证,但你还是必须被监禁起来,不能跟其他人接触,也不要乱说话,明白吗?”

  “童路明白,只要能给隽娘报仇,童路什么都不在乎……”童路跪着不肯起。

  仍是伏在梅长苏脚下,泣不成声。

  靖王接到梅长苏递出来地眼神,立即召来两名心腹亲兵。

  命他们童路带了下去换衣进食,小心监看。

  等帐门重新关闭后。

  蒙挚左右看看。

  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信还是不信?”

  “我认为,要按照相信他的话来防备。”靖王简洁地道。

  “我赞同殿下地意见。”梅长苏颔首道,“这既是意外,也是时机,怎么应对,怎么利用,都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难道对先生来说,誉王的举动也是意外?”靖王挑了挑眉。

  “殿下当我真的会未卜先知么?我虽然想到誉王可能会想办法去见见夏江,但却没有料到禁军会被控制,也没有料到徐安谟搅了进来。”梅长苏面色有些凝重,“如果童路所言是真的,那这一次我还真是有点低估誉王。”

  “人在绝境之中,所迸发的力量总是比较可怕地。”蒙挚拧着眉,“看来誉王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梅长苏正要说话,突又停住,看向靖王道:“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先分析一下局势,”靖王拔出腰刀,在砂地上画着,“这是京城,这是九安山,庆历营驻扎在西边,距京城三日路程,距九安山需五日。

  但有一点,庆历不是行台军,不在战时,都督没有专擅之权,十骑以上兵马,不见兵符不出,徐安谟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调得动这五万人?”

  梅长苏看着地上的画痕,眉尖微蹙:“大概也只能伪诏或伪兵符了……验符之人是徐安谟,他可以动手脚。

  ”

  “但庆历五大统领也有权复验,如果徐安谟拒绝复验,那么统领就有权拒绝出兵。

  我不相信这五大统领也全都反了。”蒙挚提出异议。

  “反上两三个就够了,不听话的可以杀。”梅长苏看了靖王一眼,“军中的情形,殿下更清楚吧?”

  靖王面沉似水,默然还刀入鞘。

  他知道梅长苏所言不虚,如今军中确实不比当年,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保留着一点硬骨外,各地养的屯田军因军饷克扣、军纪败坏,早已不复军人的忠诚。

  若以重利相诱,也不是不可能收买几个军官的。

  “殿下安排在京里的人手,对誉王地异动不会毫无所察,大概明后天,也会有消息送来,我们可以跟童路所言印证一下。”梅长苏的双眼慢慢眯成了缝,手指轻轻摸着下巴,“可是……这一切也可能只是誉王的诈招。

  一旦我们轻举妄动,而最后却没有逼驾谋反地事实发生,殿下刚刚从皇上那里得到的信任就会烟消云散,降到和誉王一样地处境。”

  “那这样一来,即使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即使我们能相信童路说地是真的,那也跟没得到一样啊,”蒙挚失声道,“反正我们又不敢现在去跟陛下说……”

  “不一样。

  我们可以事先预测,制定多套预案进行防备,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地好。”梅长苏因为正在急速思考,不知不觉间也顺手将靖王的腰刀一把抽了出来在地上画着,动作之熟练自然,让旁观的蒙挚滴下冷汗,靖王也不禁呆了一呆。

  “你们看。”梅长苏毫无察觉地继续道,“圣驾出行,四方都设有警哨。

  京城与九安山之间有两个警哨,一个离京城较近。

  定会被誉王拔掉,一个离九安山近,随驾的禁军不定期地要去查看,誉王没办法动。

  而庆历军这次袭驾,必经几个大镇。

  难以久掩行藏,要地就是一个快字,为了抢到时间,他们是不可能绕过这个警哨走其他路的。”

  “你的意思是,一旦此哨地警讯传来时,自然就能完全确定誉王是真的要谋反,而非诈行虚招了?”蒙挚稍稍计算了一下,“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啊!此哨离九安山脚,不过五十里之遥。

  等我们接讯后再护驾下山,肯定会迎头撞上!”

  梅长苏没有回答,而是又看了靖王一眼。

  “九安山易守难攻。

  真到警讯传来时就宁可守山不能再下山了。”萧景琰此时已领会了梅长苏地意思,也在凝眉计算。

  “假定徐安谟能把全部五万庆历军带来。

  禁军守卫是三千,据险以抗。

  大约抗得过两三天吧?”

  “你小看我们禁军,”蒙大统领不满地道,“既然现在已知道他们要来,事先肯定要有所准备,撑个五天没问题。

  只是……三天五天的,有什么用啊?”

  “九安山通路有限,庆历军来了五万还是三万区别不大。

  不过五天确是极限中极限了。”梅长苏深深地看着靖王,“殿下回得来吗?”

  萧景琰唇边挑起坚定的笑,“母亲和你们都在山上,我死也会回来的。”

  蒙挚瞪着地上的简略图示看了半天,渐渐也反应过来,“殿下要去调北边地纪城军?”

  “我之所以要等警讯传来,这也是一个原因。”梅长苏叹一口气,“陛下多疑寡断,就算我们冒着风险现在去禀报他,他也未必会全信,只有在确认反军逼近,情况确凿无疑之际,他才会把兵符交给殿下去调兵。

  说起来我们在这里静静坐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蒙挚总觉得这个应对之策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忙问道:“苏先生,你只问殿下五天时间回不回得来,怎么也不想想他出不出得去啊?等警讯传来,报给陛下,再请旨拿到兵符,多少都要费一点时间的。

  叛军采用的是奇袭战术,速度一定不慢,一旦被他们围住了下山的主路,要冲出去只怕不容易啊!”

  梅长苏被他问得有些无言,倒不是他答不出来,而是根本不可能答,只好道:“这个是我的疏忽。

  要冲出重围去求援,也许只能靠殿下的悍勇之气了。”

  蒙挚赶紧道:“靖王殿下沙场冲杀,往来无敌,这个我知道。

  可是……到底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冲出去吧?调援兵是我们最后的解决之道,万一殿下被挡了回来,大家岂不是要坐以待毙了?”

  梅长苏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但眼尾却悄悄扫着靖王。

  幸好,靖王很快就主动回答了蒙挚地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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