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官之道

开车到了楼下的时候，王树良存了车，然后拿了东西和夏涵一起准备上楼。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

走进电梯的时候，夏涵这才开了口。

“王师付，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我的前男友，以前的事都结束了，他还真不是个东西。”夏涵想解释点儿企么，可是王树良却是一笑。

“年轻人，有点儿嚣张了，不吃点儿苦头不着马王爷几只眼了。”王树良说的很随意，他按了电梯上的按钮，直接的向刘大山所处的楼层。

“不是不想让你打他，必竟你现在是刘叔的司机，真让刘叔知道了，因为我打架，不好。”夏涵也是有所顾及的，刘大山把车和司机借给她，要知道因为她打了架，必竟不好说。

“我不打他有人打他。”王树良没有经过思考，直接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夏涵不理解了。

“没什么意思，我说，他太嚣张了，总有一天容易得罪人，说不好就挨打了。”王树良这么一说，夏涵倒是听明白了，也是的，他爸在青山县关系网深，可是，这里必竟是省城，在省城，青山县不过是个小地方，根本没有人放在眼里的。

敲开了刘大山房间的门儿，刘大山还没有睡，而且，屋里好像还有客人。

两个人觉得不太合适，就打算退回去。不料，刘大山却没有想让他们走的打算。

“你们回来了，进来吧，串门还挺好的吧。”刘大山直接的招呼两个人进屋，这才坐在了沙发上，夏涵一看，这屋里还真有两个男的。年纪都和刘大山差不多。

“挺好的，超爽。”王树良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倒让刘大山迷茫了，这串个门还有什么过瘾的。王树良竟然用了一个爽字。

“我说，夏涵她阿姨家条件挺好的，夏涵还混了个包儿回来。好像值几个钱，不过，把您给她的茅台送给人家了。”王树良觉得话不对，就快速的收回了话。

“嗯，夏涵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顶山市信访办的欧阳局长，这个是省城信访办的苏主任，这个是我新认的小侄女儿，夏涵，可是张民夫人的好友啊。”刘大山这么一介绍，倒是抬高了夏涵的身份。

“欧阳局长好，苏主任好。”夏涵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顶山市的欧阳局长，也算得上是老乡了。“对了，刘叔，我和王师付捎回来了宵夜，你们一起吃吧。”夏涵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自己，必竟是领导们的碰头，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老刘，看来你这个侄女儿聪明啊？”欧阳局长意有所指，明着是给领导们独处的机会。

“呵呵。”刘大山轻轻的笑着。

“还是女孩子心细啊，怪不得人家说，女孩子是娘的贴心小袄，你家没儿子，倒是认了个侄女儿，不错，像我们家那口子，当年就想着生个女儿呢。没想到生了个儿子，一直到现在都有遗憾，我看啊，我也得占占你的光，认这个小姑娘当侄女儿哩。”苏主任也笑着说。

“看领导说的，我何德何能，得到刘叔的栽培。主要还得让刘叔多费心。”夏涵也会说话，这几句话说的刘大山心里美美的。

“刘局长，我先回去了，有点儿累了。”王树良着急的回去，想给谢小三打个电话，听听刚才激动人心的事情，再说了，领导们有事，他一个小司机，得有点儿眼力劲儿不是。

“行，你回去吧，夏涵就留下吧，吃宵夜总得有个人倒水。”刘大山有意的介绍夏涵走入政界，多认识几个人也是好的。

“好，各位领导，我就给你们倒水，为领导们搞个服务。”叫上来了服务员，安排了几双碗筷，就着这个窄小的茶几，四个人坐了下来。刘大山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剑南春。

“有菜得有酒，还不算太晚，来，欧阳，老苏，我们喝上几杯。”欧阳局长和苏主任也不推辞，许是因为说了太久的话，也有点儿饿了，如此简陋的几个菜，很快的就见了底。当然，那瓶剑南春也所剩无几了。

夏涵倒是勉强着喝了几杯，主要是给欧阳局长和苏主任端了两杯，又碰了两杯。最后，在刘大山的解围下，才没有再喝，刘大山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让她喝太多的酒。就这样，三个人畅饮了起来，而且，说话上也不避夏涵，因为，刘大山己经将夏涵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气份也是十分的轻松。

“欧阳老兄啊，我这小侄女儿的老家也是顶山市的，说白了，你们还是老乡呢？”刘局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跟欧阳局长说。欧阳局长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个子不是太高，但是，眼神却是十分的凌利，和刘大山坐在一起的时候，夏涵总觉得这个男人是极为的有心眼的。

“哟，小夏，真的吗？你老家是顶山市的，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顶山市人啊。”欧阳局长的笑脸很快的对准了夏涵。

“对，欧阳局长，我的老家是顶山市的，父母都是顶山市第一高中的老师，现在，都退休了。我出来上学，毕业后，就分配到雾城来了。”夏涵三两语的将自己介绍了一下。

“欧阳，这回说啥你也得喝上一杯，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小老乡，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看来，苏主任是逼的紧，非不让欧阳局长有休息的时候，这欧阳局长是何许人也呢，一看他那大大的肚子，就知道这点儿酒根本难为不住他的。

“好好好，这酒一定得喝，一定得喝。”这欧阳局长倒也是爽快，直接的喝了下去，夏涵趁机再次的倒上了一杯，倒这一杯的时候，她接到了刘大山的眼神，直接的倒了满满的一杯。

欧阳局长自然是看到了眼里，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对于他们这个级别来说，喝酒确实是一件难为人的事情，年纪大了，身体垮了，喝的时候高兴，喝过之后闹心，许是因为他在三个人的年纪中年轻一点儿吧，身体也算是好的，所以，他多喝一点儿也没有关系的。 []

不一会儿，一瓶酒己经喝了一大半儿了，三个人开始聊了正题。

“老苏啊，你说省里让我们来省城学习，这学习之后，会不会在信访界搞一个什么样的大活动呢？”欧阳局长问着，他调到顶山市信访局局长的位子上，也不过是半年的时候，按说，还不该动的，但是，省里的文件发的时候，专门的点名了，要求各信访局的一把手领队，这一点儿，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要按以往的说，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而己。

“领导们的意思，咱也猜不透的，但是，有一点儿，你们一定要明白，看来，省里这一次要搞一次信访部门的大洗牌。”苏主任是省信访局的办公室主任，可以说，是为领导们鞍前马后的服务的，他知道的情况，一定就是一个事实。这苏主任，看纪看起来是不小了，秃秃的脑袋上，散发着智慧的光芒，看情况，要比刘大山大上几岁，也难怪，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他很少端起来。

“洗牌了好啊，从我来到雾城信访局，一呆就是五年，省里也没有什么动作，如此一洗牌，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处理不了的交上去，这样，也利于一些陈年案件的整理。”刘大山的心里自然有一杆称，要知道，雾城最近几年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单说青山县的上访事件，一件接一接，但是，材料信访办也递上去一次又一次了，却依然没有个处理的结果，刘大山心里是明白的，这青山县是一个难搞的摊子，所以，任凭领导们如何做工作，让他去青山县干一把手，他都不同意，说自己的脾气太直，又是军人出身，不会搞经济为由，在信防局局长的位子上一呆就是五年。

“洗牌是好事，这一洗，可是要洗出太多的事情的。”欧阳局长也是一个明白人，在官场上混了那么久，什么事情他没有经历过了，以他的慧眼，还是能看出来点儿什么的。

“官场无奈，有些人，常在河边走，肯定要湿鞋的，只要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绝不会出什么事的。”刘大山在这一点儿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原来，夏涵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还以为刘大山也和那些人是一样的，想捞上一把，看来，她是真错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还是要提防啊，谁能保证自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呢？我是不想什么了，现在，年纪也快到了，这次大洗牌后，怕是我也要结束我的使命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抱孙子了，其它的事情，都要交给这些年轻人了。”苏主任意有所指，特意的笑着看了一眼夏涵，眼神之中，尽是对像夏涵这些后辈们的赞扬。

夏涵起身，为三位再一次的添了开水，虽然，他们说的好多事情原来她并没有关注过，但是，经领导们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有底了，想想今晚受到林承轩夫妻的那般羞辱，再想想小玉的话，她觉得，她的机会好像是来了。

“我啊，也不求再怎么动了，再熬上个三五年，也要回家了，退休是件好事情，搞个渔杆，天天钓点儿鱼，也是生活，可是，欧阳老弟啊，你可是还有十几年呢，你作好打算了没有？”刘大山看向了欧阳局长。

谁知欧阳局长轻轻的一笑。端起夏涵倒的茶水，一口气喝到了底。“还做什么打算，咱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为官之道之上，首先要学会为人。”欧阳局长这么一说，夏涵算是明白了。欧阳局长的这话意思最明显不过了，在官场上混的，主要还是靠人脉关系了，自己的人事关系处理好了，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人脉网，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可以说，今晚为这三位领导端茶倒水的，夏涵倒是真的学到了点儿什么。

三个人又端起了眼前的酒杯，苏主任提议。“为了欧阳的这一句，为官之道，要学会为人，咱们喝上一个。”这一杯酒，三个人倒是都喝的极为的痛快。

夏涵还没有见过刘大山喝酒，这是第一次，但是，看情况，纵然是喝酒，刘大山也有着一种军人的气度。从来都是喝的干干的，苏局长就不一样了，总是剩上那么一点儿。也许是因为真的喝不下了吧，他喝了一小口后，就一直端着没有放下。

这一次三人的碰杯，他竟然留了小半杯子的酒，欧阳局长因为年轻，不好指出来，刘大山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一起喝酒，不过是为了尽兴，怎么能因为苏主任的酒没有喝完，非逼着他喝呢，但是，如此一来，不是显得苏主任有点儿不硬气吗？

气份顿时尴尬了起来，夏涵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己经明白了一二分。

“苏主任，您不是说了，也想认我当侄女儿的吗？这样吧，为了表示侄女儿的真诚，这一杯酒，您就赏脸个脸，让您的侄女儿替你喝了吧。”夏涵这个围，解的可是真到位，既缓解了三个人的尴尬，又让苏主任下了台，而且，还博得了营苏主任的好感。

“好一个小侄女儿，我看啊，我得认下了。”苏主任高兴坏了，这孩子，果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夏涵倒也不嫌这酒杯是苏主任用过的，直接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三个人同时的为夏涵响起了掌声。

“好一个女中豪杰。”欧阳局长由衷的赞叹着，女人喝酒，他是经常见到的，但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倒是不曾见过。

“欧阳局长过奖了，我最近一直在感冒，还不爱吃药，刘叔说了，喝点儿酒可以治感冒，所以，我就借了苏主任的酒，来治自己的感冒。”夏涵这话说的真好，顿时，三个人响起了笑声，这一抬，把刘大山也抬了起来，表明了自己对刘大山的心意，在她夏涵的心中，刘大山就是自己最亲的叔叔，别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己。

“小夏啊，你这么的聪明，我看将来一定有所成就。”苏主任说着，他时不时的用手在自己的秃头上挠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正处级的领导，在三个人中，也就他的级别最高了。

“怎么，老苏，想挖我的人，不过，我不生气，这可是我侄女儿，我倒是希望她有一个好发展，要是省城有什么好位子了，你可以提拔一下，让夏涵来省里跟你学习学习。”刘大山的意思很明显，本来局里也没有什么好位子了，而他，也不想夏涵外调，必竟信访部门也算是一个清闲的部门，来省里的话，夏涵也算是有一个安身之处。

“就是就是，苏主任，你可是认了人家当侄女了，有好事的话，也想着人家。”欧阳局长也帮着腔。

“省里也不好混啊，我再有一年，就退二线了，小夏要是来省里的话，总得有个照应吧，你们也知道的，人脉关系很重要的。”经苏主任这么一说，刘大山倒是记心里去了，夏涵这孩子，没有什么心眼儿，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她为人还算是正直，若是让她一个人放在省城，和放在雾城有什么区别呢？

“苏叔，这都是后话，既然认了叔叔，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一定提着礼物上你家去，拜访一下婶婶，到时候，您得给我发压岁钱哟。”夏涵这么一笑着说要压岁钱，倒是让三个人都笑了，不再提夏涵到省里工作的事情了，夏涵也知道的，要到省里，那可不是凭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苏主任虽然有一定的权利，但是，向下面要一个人，也是要人事局批准的，不然，所有的关系是调不过来的。

“对对，是要有压岁钱的。”刘大山笑着说。

“刘叔，你也跑不了，过年的时候，要给我准备大红包。”夏涵撒娇的向着刘大山说，在这些老家伙们的面前，也许，只有撒娇可以博得他们的心。

“好，一定给你个大红包。”刘大山高兴坏了，这个侄女儿还真不是白认，这么一来二去的，倒和自己亲的一样了。

“老苏，吓着了，红包的事不敢应下了，众所周知的，你是怕老婆的，不会是嫂夫人管的太严，给小辈们发压岁钱的事也不当家吧。”经过欧阳局长这么一调侃，苏主任倒是不好意思了。

“说哪里的话啊，有，有压岁钱，一定有。”苏主任也轻轻的笑着，和人家喝酒，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主要是他的年纪大了，身子不听话了，很多的时候，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喝不了。

“那先谢谢两位叔叔了。”夏涵调皮的笑笑，然后起身，又为三个人添了茶水。此时，酒瓶里的酒己经见了底，时间也到了晚上的十二点了。

结束的时候，欧阳局长和苏主任己经喝得有点儿微醉了，他们相扶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刘大山和夏涵一直送到了电梯口处，这才回去，看着一桌的狼藉，夏涵麻利的将一切收拾了，和刘大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刘大山也许喝的有点儿高了，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任由夏涵自己一个人收拾着，也许，在他的心里，真的把夏涵当成了自己人吧。